他会趁机把邬行言带走,带离娱乐圈,带离方宁介。
“你现在,还能那么平静地说出‘到时候我出去’的答案吗?”罗泽继续问,然而他的每个问题都似乎带着一定的蛊惑性,让人迷惑。
方宁介避开他的眼神,把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邬行言。
刚动过一场手术,他的面容都带上了几分苍白,几乎要与被单融为一体。头发软趴趴地散在一边,看上去没精神极了。
“有时候,你这种人,真的很讨厌。”方宁介冷冷地扫过罗泽的脸。
“我这种人?”
方宁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电视时,总会有那么几个傻/逼要来剧透,真是恶心死了。”
罗泽轻轻哼了一声,从他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是觉得好笑还是感到生气,“你要感谢我的,因为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善意地提醒你前方也许会是一条悬崖。”
“你走过这条路吗?”方宁介反驳道,“你亲自走过吗?不然你怎么知道是悬崖?就算你走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俩走的路是一样的?”
“强词夺理。”罗泽轻轻说,“这条路我闭着眼都能看到结局。”
“那就走着瞧好了。”方宁介不耐烦地说道,“你没事做?没事做就去帮我们买两碗粥,我都要饿死了。我饿死了谁照顾他?”
罗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眼瞎了吗?我不会照顾他吗?再说了他伤的是左手,横竖不要我喂饭给他吃……”
“你脑子傻的吗?我不在,他吃得下去吗?”方宁介反驳。
罗泽:“……”
最后罗经纪人拜倒在了方宁介的脸大下,灰溜溜地走出去买粥了。
方宁介舒了一口气,精神上却没有一丝的放松。
“你个坏蛋……”他对病床那个昏睡的男人轻声的嗔道,“快点醒吧,我可不想一个人面对你家那个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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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广川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方宁介正在削兔子苹果。
他的手没有邬行言那么灵敏,要一边削、还要注意着自己不被伤到,所以削出来的模样总是坑坑洼洼的。
方宁介在听到门锁声的那一瞬间,手其实是顿了一下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削起了自己的苹果。
邬广川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还是抬手敲了敲门板。
方宁介直起身板,转了过来,平静地回答,“请进。”
邬广川沉默地看了他两眼,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到了邬行言的病床前。
“伤势怎么样?”他扫了两眼,然后转过头来问道。
方宁介淡淡地回答道,“还好,没伤到重要部位,好好休养几个月就是了。”
邬广川点点头,算是回复,然后朝门口杵着的保镖说道,“去申请转院吧。”
方宁介诧异地抬起头,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转院?!”
“怎么了?”邬广川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那语气里有的是理所当然。
一个老子给自己的儿子安排转院,进行更好的治疗,这有什么可以非议的?
方宁介的嘴唇张张合合,最后憋出了一句,“至少,你应该等他醒来。”
“不用,我备了私人飞机和医生。”邬广川似乎是不想和他多说一句,把头转了过去。
“你、你这样……他不会乐意的。”方宁介喃喃地说道。
邬广川皱了皱眉,“如果你有一个十岁的儿子,现在他生病了,不愿意吃药,你能真的让他不吃吗?”
方宁介微微低下头,就在邬广川以为他会保持沉默的时候,他忽然说道,“医院门口有一大堆的记者。”
“我会疏散他们。”邬广川看样子有些不耐烦。
方宁介继续慢慢地说道,“你的儿子前不久,刚和我在荧幕上承认了情侣关系,我们是恋人,有相互照顾的义务,我有权利陪在他的身边。”
“你是在威胁我?”邬广川眯起了眼睛,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连平时的伪装都省去了。
“您不也是在威胁我吗?”方宁介平静地说道,“这家医院也许顶不上您约好的医生,但是这种伤还是可以治疗的。”
“这种伤?你认为这是哪种伤?”邬广川语气不善地问道。
“不是生离死别的伤。”方宁介慢吞吞的说。
邬广川看着他,眉毛越皱越深,“我真不喜欢你这种投机取巧的人,我们邬家,不会欢迎你这种人。”
方宁介想了想,还是从一边放着的包里拿出了几张a4纸大小的文件,“本来……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我们是打算,坐飞机回去、去派出所办理这个的。”
他声音平静,将那一份文件递给了邬广川,“你应该知道,他不喜欢邬家的。”
邬广川默默地接了过来,那份文件上第一行赫然是四个加粗宋体字:更名申请。
他就这样紧紧地捏着那份文件,也不翻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行更名申请和‘更名:卓行言’。
卓,是邬行言母亲的姓氏。
“我一直挺想问您一个问题,”方宁介说,“您和邬行言的妈妈是商业婚姻对吧?听说她过世的挺早,您为什么不续娶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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