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袋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金钱剑、桃木剑、罗盘、黄纸、黑墨、墨斗等等物品,还有一些他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
叶雪翻出一本泛红的笔记,翻了好几页后,说道:“找到了。”
她看着上面记载的东西,对两人解释:“是请替身。”
师父给她的笔记上面不仅有他遇到过的鬼怪例子,还有他友人们的驱鬼经历。而请替讲的就是很多年以前港城一位商人为了要让自己的公司保持繁荣,就请高人在公司设了请替阵法,用他们的怨气锁住风水地的财气,于是他们公司每年七月十四就会有七个人以不同的死法死去,闹鬼的事情逐渐传开,但因为公司开出的工资实在太高,所以尽管有闹鬼传闻,每年还是会有不信邪的人抱着侥幸心理去那间公司应聘。
直到叶阳云的友人途经此地,听说了这件事,将阵法破解,商人也被绳之以法。
友人之后同叶阳云说了此事,叶雪师父便将这桩传闻记了下来,以供后世参考。
白柳遇上的就是请替当中的吊死鬼。
只有破除阵法,才能消掉他的灾难。
听完,白柳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可是那会儿她并不想勒死我啊,就用石头砸了我一下,还没砸中。”
叶雪说:“也可能是太废物了杀不死人,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可惜?”
这话就太惊悚了。
白柳瞬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拒绝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徐昼下结论道:“为今之计,是要把下咒的人找出来。”
“怎么找啊?”白柳问。
徐昼便问:“师弟你最近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白柳挑了挑眉,一脸明知故问地看向他们:“没啊,我这么招人喜欢,怎么会跟人结仇?”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耍嘴皮子。
徐昼深吸气,笑着说道:“师弟你还是多种点树吧。”
“种树?我爸不是说,道观乱种树的话会破坏原有风水,到时候福地变凶地么?”
叶雪忍俊不禁:“他说你心里没数,让你多种点树。”
白柳被噎住了,气道:“你们到底要不要帮忙!受伤的可是我哎!”
叶雪安抚:“帮帮帮,先等我……”
她话还没说完,白柳便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等你翻个书是吧,您请。”
徐昼笑了笑,有些无奈,“辛苦师叔了。”
在座的几位都是半桶水,不是刚入门两个月,就是还没学到这里,又或者是像白柳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而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这会儿却喝得酩酊大醉。
片刻后。
叶雪放下书,抬头时已经是一脸轻松,“好了。”
白柳:“嗯?这么快的吗?”
徐昼也是一脸意外。
叶雪活动了下关节,望着瓶子里的吊死鬼笑得一脸友善,“挺简单的,就是需要点东西而已。”
吊死鬼看着叶雪那渗人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呜呜了几声。
你不要过来啊!
叶雪弯起笑眼,“你别怕,不痛的,就一下。”
她拿起把小桃木匕首,拽起吊死鬼的舌头,割了一小块下来。
叶雪刚拿东西装起来,就一脸恶心地甩甩手,跑去水龙头洗了个手,还顺道拿消毒水消了下毒。
白柳:不是,就鬼这种东西,拿消毒水也没用吧。
徐昼正想代劳,问道:“师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叶雪摇头,“不用,我看一眼就行了。”
“……”徐昼心道,原来“一眼就够”是这么个意思。
两人就看着她翻了页书,然后拿起黄纸,用毛笔沾朱砂,在上面照样画了道符。
“就……行了?”白柳试探地问道。
她不是说还没学画符吗?真的看一眼就够了啊?!
叶雪语气矜持地说:“应该可以了。”
说着,叶雪又拿了张纸出来,在上面写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加了距离量度。
她将符缠住筷子,绑在那小块东西上,怕它会掉,还特意打上了蝴蝶结,“起!”
轰的一下,符咒点燃,发出耀眼的火光。
瓶子不住地摇晃,筷子也缓缓在纸上移动着,给他们提供方位。
“西南,”叶雪看着纸上的指示,念出方位,“三里地。”
“西南方?”徐昼微皱眉,“那不就是天一观?”
白柳一听就怒了:“我靠,我前两天不就拐了个阿婆过来这边上香吗,他们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至于这么记仇吗!”
天一观?
这个名字她倒是有点印象。
叶雪若有所思,仿佛有了什么主意,“也就是说,是对家咯?”
白柳:“呃,这么想也没错啦。”
作者有话说:
请替那个故事参考了office有鬼的部分设定,就是每年都会死一定人数,别的都都是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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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是敲诈
西南方向,三里外道观的某处房间,正坐了四五个人。
夜幕早就降临,屋内漆黑一片,只余留下一盏油灯,火苗摇摇晃晃。
在微弱火光下,天一观观主之子简斯年正专心编织着一个稻草做的小人。
他做得很认真,很快又把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贴在稻草人上,然后贴上符咒,洒上公鸡血。简斯年手边还放了一个长相阴森的布偶娃娃,样子长得跟叶雪捉到的那只吊死鬼一模一样。
其余人围在他身边,均有些坐立不安,其中一人道:“简师弟,不是派吊死鬼去捉弄一下白柳让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吗?为什么这么久了它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被白柳他们捉住了吧?这事万一被观主知道的话……”
观主可是三令五申告诫过他们不允许派小鬼捉弄普通人的。
想到这里,其余人纷纷附和道:“对啊对啊。”
简斯年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你们在想什么呢,凭那个废物观主和他的废物儿子,就想捉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小鬼?哼,他们要是有这本事,玄真观还至于破成那样?”
“至于我爹,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扬起了下巴,“我一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二嘛白柳也不是普通人。谁让那小子胆子那么肥,竟敢当着我的面抢生意,我非得教训他一顿出气不可!”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颇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众人仍有疑虑。
简斯年见他们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有些烦躁,“怕什么,他们本事要真有这么大,就不至于……”
他的神情忽然一滞,话语戛然而止。
其余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师弟,你——”
简斯年刚想开口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却觉得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自己,让他说话有些费劲,呼吸也困难起来。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舌头正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变长,如今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简斯年大惊失色,连忙把舌头拉回来,一边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快,取枣我碟果来!”
*
天色微明,白观主就被师妹、儿子轮番叫醒。
白柳揪着他的胡子,一把将人提了起来:“爸快快快,天一观的人上门找茬来了!”
“什么!?”白观主原本因为宿醉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一听这话顿时就下意识骂道:“岂有此理!抢我们生意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打上门!”
叶雪:“……”重点是这个吗?
白观主一说完就清醒了,看见叶雪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师妹面前暴露了什么。
这时,白柳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叫抢吧,那不是技不如人吗?”
“你说什么!”白观主顿时瞪他。
徐昼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师父,天一观的人在等我们了。”
白观主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整了整仪容走向隔间:“等我一下。”
片刻后再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道袍。
天一观的人已经在主殿等着。
天一观的观主亦穿着一身规整的道袍,他旁边站了一位青年,低头垂眸,用手捂住半边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们身后还站了几个穿着道袍的弟子。
看上去来者不善啊。
白观主看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刚想质问他们过来想干什么,天一观观主简才英就已经先发制人:
“白子昂,你纵容你家弟子戏弄我观徒弟,我倒想问问,你们学的哪门子礼义廉耻?”
“啥玩意儿?”白观主一脸莫名其妙,“一大早就被你们吵醒,现在还要过来骂我,做个人吧。”
简才英见他一副状况外的表情,目光微微闪烁,用兴师问罪的语气道:“你不知道?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让你家徒弟给我儿子赔礼道歉,把咒术解了,这事儿就算两清了。”
“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白观主不客气地反驳道。尽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仿佛冥冥中有口锅扣在了头上,他要是直接认下来才是傻子。
简才英正要再说些什么,却一道清澈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