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云落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纸巾,轻柔地给绵绵擦着眼泪,语气却格外生硬:“绵绵,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的。”
绵绵的金豆豆掉的更厉害了。
边云落擦眼泪的手微顿,无措地抿起淡粉色的唇,藏在镜片后的浅灰色眼睛中满是茫然。
绵绵爱哭,但他,恰好不是个擅长哄孩子的人。
“自己擦。”冷漠的男人,并没有被小男孩的眼泪吓到。
反而将纸巾塞到小男孩的手里,用更严厉的语气命令他。
应在州看得心痛,孩子不过是想要个小背包,小O却买不起。
儿子的眼泪颗颗砸在他这个老父亲的心上。
里面的边云落,维持着半蹲的动作。
新背包两侧的小兜是可打开的,里面装着几只黄澄澄的橡皮鸭。
他从里面拿出来一只,拿到绵绵面前,捏了捏。
圆鼓鼓胖乎乎的小黄鸭发出“叽叽”的响声,两只豆豆眼憨傻的盯着绵绵。
绵绵抽抽鼻子,自己抹掉残留的泪痕,固执地抓着边云落的衣角,怯怯地叫了声:“爸爸。”
边云落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把小黄鸭放在绵绵的头上。
伸手在兜里摸索着,为了哄绵绵,他经常会揣几颗自己做的糖果和小饼干。
找到了糖果的边云落,拨开糖纸,放进绵绵嘴里:“好了,不哭了,乖。”
等绵绵不哭了,边云落结完账后,便牵着小家伙儿离开了童装区。
外面的应在州微微侧身藏匿起来,表情复杂。
尽管买不起,为了孩子,小O还是买下了那个书包。
小O故作坚强的样子,真的让他十分心疼。
边云落迈着小步子,带着绵绵往书店的方向走。
绵绵要上幼儿园了,他打算去买些幼儿读物。
至于称呼的事,再等等吧。
书店内。
边云落弯下腰,衬衫的下摆被抻平,皮带勾勒着他纤细的腰,脸侧的眼镜链微微晃动。
苍白的手指在书脊上划过,寻找着合适的读物。
背着白色书包的绵绵满脸孺慕之情,已经止住了眼泪。
手里还攥着刚才的纸巾,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看上去乖巧极了。
突然,绵绵被书店的展示架上的白狐毛绒玩偶,吸引了目光。
玩偶做的很精美,眼睛是漂亮的灰蓝色珠子。
绵绵看看玩偶,又看看边云落,这个,像爸爸!
小豆丁捏着书包肩带。
这是书店里的东西,不可以乱碰。
但他只摸一小下下,应该没事吧。
经历了激烈地心里挣扎。
绵绵踮起脚尖,一手扒在展示架的边缘,偷偷伸长了手,轻轻摸了摸玩偶的脚脚。
好软哦,像爸爸的头发!
沉浸于“撸狐”的小豆丁,还有专心选书的边云落,都没有发现。
那个一直盯这他们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向书店方向前进了几步。
边云落露出的手腕上那只廉价手表,唤起了应在州的记忆。
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小O被他握住的手腕上,就带着这只表。
没想到,他应在州的儿子,居然连一个小玩偶都买不起。
“应总?”身旁的李秘书小声叫着发呆的应在州。
被唤回神的应在州,眼眶有些发红,微微抬手示意李秘书安静。
然后细细的整理了一番,今天特意挑选高定西装。
深吸口气,向书店内走去。
李秘书刚要小跑跟上,就见自己老板骤然停住自己急不可耐的脚步,转身指指两人所站的位置,又用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我,在原地等候?”李秘书迟疑地对应在州的眼神做出解读。
应在州矜持地点点头。
不愧是他的心腹下属。
果然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应在州减缓步伐,刚才他走得太急,未免显得不太霸总。
要是被小O误以为他很心急就不好了。
进入书店的应总,悄无声息地站在绵绵身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只有自己小腿高的小不点儿。
表情像是个要拐卖小孩的危险分子。
这就是他的崽儿吗?好可爱,呜呜呜。
眉毛和头发除了颜色以外,长得真像他,其他地方都像小O。
书包里装着鸭子的绵绵贴着身后的书架,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两只手害怕的背在身后。
委屈巴巴地看着应在州,像是被人吓坏了。
他偷摸小狐狸被人发现了,爸爸是不是要赔钱了?
应在州见状,也慌得一批,他什么都没干啊。
他应在州的孩子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啊,他知道了。
这被他身上的杀伐霸总气质震慑到了。
应在州自觉找到原因,暗自点头。
没关系,天才总是不完美的,胆子小点儿也无所谓。
毕竟不可能谁都像他一样,毫无缺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应在州抱起自己软乎乎的“儿子”。
决定先来个父子相认,再和小O详谈。
门口的李秘书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有没有人告诉他,应总在干什么?
被抱走的绵绵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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