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你在嘲讽我?
青团否认:当然不是,况且人家乔颂做错了什么呀,给你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还对人家发脾气,人家喜欢你,忍忍就算了,你把人家当个好欺负的,这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
要是等上神所有残魂都集齐,发现自己的媳妇儿是个这么作的玩意儿,那还不得怪它教导无方?
它可不想被大人收拾!
青团这么一说,裴宁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一时间也没在意青团的侮辱。
乔颂照顾她,把自己弄得跟老妈子似的,她还在那发脾气,她自己都觉得,她不是个人!
裴宁坐起来收拾好了出去洗漱,乔颂已经把饭煮好了。
昨晚卤的肉和排骨,她切好了放在桌上,面条是她自己手工揉的,刀削出来,配上熬了一上午的汤底,别提有多鲜了。
邻居送了些腌白菜和青椒过来,裴宁一大碗都吃完了,看着乔颂吃饭优雅,吃完又准备去干活儿,裴宁抢先去洗碗。
洗完了给乔颂道歉,乔颂,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的,是我的原因没去凿鱼,我却怪在你头上,我太欺负人了。
乔颂侧头看她,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裴宁心道不好,凑过去看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乔颂收拾完饭桌,语气淡淡的,没有啊。
她觉得很正常。
毕竟裴宁从小就被家里人娇宠着,会冲她发脾气,也是因为性格原因。
裴宁却更想哭了,乔颂,你要是生我气,你打我一顿吧,这次是我的错,我还要怪你,对不起
乔颂是有些意外,裴宁竟然还主动道歉。
毕竟,在裴宁的世界,可不是谁,都能够得到一句她的对不起。
乔颂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真的释然了。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没安排好,你起不来,我应该多叫你几下的。
乔颂扬起嘴角,好了,你去休息会儿,下午我们去滑冰车。
裴宁心里不是滋味。
就因为这么个破事儿,让乔颂难受,她真不是个东西!
她怎么就那么随心所欲呢?
裴宁突然一怔。
刚才那么一下,她终于觉察到了哪里不对。
明明她是来拯救乔颂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在乔颂面前任性了。
她竟然,对乔颂耍脾气。
她怎么,她怎么会
青团唉声叹气,你在乔颂面前,已经彻底没了防备心,你是笃定了她不会伤害你,所以你才一个劲的任性。
青团:你呀你,还不是仗着乔颂喜欢你。
裴宁一个激灵。
像是突然被击中,一瞬间清醒。
青团说的没错,她不就是觉得,乔颂喜欢她吗?
如此肆无忌惮,她是那么张狂。
可乔颂呢?
不生气,被她一句道歉哄完,该干嘛接着干嘛去了。
裴宁脸上透着几分茫然。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任性的?
中午乔颂休息,她就做卷子,有不会的,就等着乔颂醒来了再说。
做了没一会儿,乔颂就到客厅这边来了,给她倒了杯奶茶,还给她拿了之前买的零食。
裴宁见她忙里忙外,手里笔也停住了,乔颂倒没发觉,搬了个小板凳,挨着裴宁坐下。
裴宁笔没动,盯着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的。
乔颂手摸了上来,抵着她额头,哪里不舒服?
裴宁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往后躲了,她才察觉乔颂眸底一瞬暗了下来。
害怕乔颂误会,裴宁赶紧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今天睡太多了,有点打不起精神。
她有些不敢面对现实。
却又总觉得,这一天迟早会来。
乔颂是喜欢她吗?
所以才纵容她?
那乔颂的喜欢,是什么喜欢呢?
是把她当朋友,还是把她当成像宋志远那样,可以陪伴分享一生的恋人?
裴宁知道,乔颂上一世,确实喜欢宋志远,但却被宋志远控制。
那现在呢?
她还喜欢他吗?
那下午还想去玩冰车吗?
乔颂没多心,毕竟裴宁平时大大咧咧,跟个小傻子似的,有什么就会告诉她。
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会第一时间给她说的。
裴宁咬唇,很是期待的看向她,你带我玩吗?
她怕乔颂拒绝,我不会而且我有点笨
我带你玩。
乔颂摸了摸她脑袋,完全不介意,玩冰车很简单,那条河挺大的,我们可以在那边玩一下午,晚上,我们在镇上吃饭,吃完我带你去看花灯,听说河西村的灯阵都摆出来了,很漂亮的。
乔颂把日程安排的很妥当,或许是觉得裴宁还在惦记着早上凿鱼的事儿,她笑,如果你想去山上玩,我看今晚明晚下的雪大不大,大的话,就带你去山上捉野兔。
她捏了捏裴宁的耳朵,怎么样?你觉得好不好?
裴宁想哭,她不管不顾,一下就扑到了乔颂怀里,搂着乔颂的脖子,声音哽咽,乔颂,对不起
她好像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希望以后,乔颂都不要对她那么好,不要再给她任性的权利了。
她好喜欢,好喜欢乔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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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下午两人去玩冰车,河边有租冰车的,乔颂和裴宁租了一个双人的,裴宁坐在前面,乔颂坐在她身后。
两人都拿着铁钎,冰车是没有轮子的,只靠着人力划铁纤的功夫,前行或者后退,从而坐在前方的人,便掌握着冰车的方向。
河里人不少,放假加上快过年,好多大人都停工了,带着孩子或者小两口过来。
裴宁一坐在冰车上,就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她划拉着铁纤,快哭出来,乔颂,这个冰车它不听我使唤,呜呜呜
乔颂快笑岔气了,在后边教她,耐心十足,你别闭着眼睛划呀,你把眼睛睁开,你要是闭着眼睛,你把别人撞到了怎么办?
裴宁哭卿卿睁开眼,风一吹眼泪都冻住了,她虽然穿的厚实,但小脸冻得发红,我怕
她怕车翻了怎么办?
要是车翻了,她就栽冰上了!
乔颂终于不笑了,你要是怕,我们就换个位置?
裴宁吸了口气,鼓足勇气,不,我自己来!
青团:
人菜瘾还大,说的可不就是裴宁这种人吗?
裴宁默默给自己加油,划拉着冰车往前,来这河里玩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大家也都好动,见裴宁冰车走的慢,就在后面踹了脚,帮助冰车前行。
裴宁:啊啊啊!冰车跑了!
她刹不住车!
乔颂在她后面哭笑不得,实实在在被她蠢样儿给笑到,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笑,只能憋着,她力气虽然不小,但冰车好歹也有两个人。
裴宁在河上面划拉了两圈,累的背上全是汗。
裴宁靠边休息,两腿搭在冰上,一脸生无可恋。
好累啊。
乔颂笑,还玩吗?我们换个位置玩?
裴宁这次不抗拒了,刚才那两圈,总有人撞她们。
这不明摆着是看着她们好欺负吗!
她作为一个龙女,怎么可以在人类的场子上被欺负!
不过,裴宁有自知之明,要是继续她来划,说不定她们还得被撞,但如果换成乔颂,那就不一定了。
毕竟,乔颂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好!
裴宁选择向现实低头,我们换着玩!
她一脸期待看向乔颂,眼睛亮晶晶,鼻子都被冻得发红,乔颂戴着手套,在她脸上揉搓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换吧。
裴宁开开心心站起来,还没走到后座,脚下一滑,立马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摔结结实实的,乔颂都害怕冰给摔塌了。
但没想到裴宁竟然没哭。
乔颂手伸过去,裴宁握住她的手,脸上还挂着笑,嘿嘿嘿,刚才不小心摔了。
乔颂:恩,冰上挺滑的,摔了正常,别害怕。
裴宁皱着脸强颜欢笑,不害怕,我一点都不疼。
她捂着屁股坐下来,见乔颂还站着,她扯了扯乔颂衣角,你快坐下呀。
乔颂立马坐在她前面位置,那出发咯?
乔颂拿起铁纤出发,半天没听到身后动静,正想回头去看,被裴宁从身后抱住。
裴宁哭惨了,呜呜呜呜好痛
裴宁:我要回家,我再也不玩冰车了
乔颂:
看吧,她就说吧,这人不哭简直让人觉得反常。
果然,爱哭才是她本性啊!
乔颂:以后我叫你哭哭吧。
乔颂:这么喜欢哭,孟姜女都比不过你。
裴宁哭得更惨了。
但也没真就这么回去了。
抽噎中,裴宁又玩了好几圈。
越玩越顺手,只跟在乔颂身后划拉就行了,乔颂像个老练的将军,只负责发号施令,她来听就行,然后吭哧吭哧卖力气,没两圈,就把刚才撞她们的所有冰车都报复个遍。
裴宁终于不觉得难受了,也没功夫哭了,跟着乔颂玩到天快黑了,才依依不舍从冰车上下来。
玩了一下午,脸都被吹青了,裴宁像一点都觉察不到冷,蹦蹦跳跳围着乔颂讲刚才自己的英勇事迹。
欺负她的人,她可是狠狠踹了回去呢!
乔颂眼底都是笑,还夸她厉害,裴宁开开心心,拉着乔颂戴着手套的手,去了镇上吃饭。
乔颂带她吃的是当地有名的羊肉汤。
羊肉汤加了胡椒,能驱散全身的寒意,里边除了薄薄的羊肉,就是小葱,配上老板自己烤的白面饼子,裴宁一口气干了一大碗,离开羊肉汤店的时候,连路都走不动了。
乔颂带她去看花灯消食。
这边每年元宵节就会放出花灯,还会摆灯阵,灯阵如同迷宫,要是稍微一个恍惚,得在里边走一个小时,都不一定找到出口。
裴宁看见那些花灯,有猴子小狗和小猪,还有些花大树,手工制作的花灯,样式精美,却没有她想要的龙。
乔颂带她走灯阵,她就被拉着走了十几分钟,乔颂记忆力很强,走过的路口,就绝对不会再走第三次。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结伴回村。
这个地方过年人还多点,平日里,倒没什么人。
村子里没路灯,乔颂和裴宁拿着手机照,慢慢走,走了一会儿,裴宁听到身后好像有沙沙声,那声像极了有人故意放低的脚步。
一直都没有停留,完全是跟着她们一起走的。
裴宁攥了攥乔颂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乡下没有监控,也不是没有人在这蹲守的可能。
毕竟看花灯的人不少,如果一直守着,指不定能找到什么落单的。
乔颂也觉察到了。
只是她和裴宁,都是女生,万一对方有武器,她们不一定能打得过。
她也不敢回头看。
乔颂想了想,等会儿,我们走快点,如果他也加快速度上来,我们就跑,离村子也没多少路了,如果他追上了我们,我想办法拖住他,你去村子里喊救兵。
裴宁一想,这不是扯淡么。
她怎么可能丢下乔颂一个人?
况且,她拳脚功夫,可是比乔颂厉害的。
不过,她还是按照乔颂说的做了。
两人步子加快,身后那个沙沙声也果然加快了。
裴宁和乔颂对视一眼,想也没想,牵着对方的手,拔腿就跑!
月光下,乡村落雪的道路上,两个少女跑得飞快,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拉着后面的手,空荡荡的树枝摇曳,两人铆足了劲儿,跑着跑着,裴宁累了,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男人。
身后空荡荡一片。
乔颂突然就笑了。
裴宁皱眉看她,乔颂朝她鞋底诺了下,裴宁低头一看,看到了鞋底黏着的塑料袋,应该是走灯阵的时候,被黏上去的,然后就一直卡着她的鞋底。
裴宁动了两下,发现果然有沙沙的声音。
她又动了两下,那沙沙的声音越加真实,可不就是那会儿她们听见的?
裴宁想到自己刚才那傻样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越想越好笑,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乔颂被她感染,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回去后乔颂让裴宁去泡了个热水澡,炕是下午出门前烧好的,现在正热乎,裴宁泡在桶里,听到乔颂在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乔父的声音。
乔父声音很是愧疚,我和你妈妈商量了,她同意你以后都搬出去住了,我知道,你恨我们,也不愿意和我们产生交集,要不是因为你爷爷,你可能都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来
乔父叹息:但总不能真断了血缘吧?你想考什么大学,不管你妈妈咋说,我都全力支持。
上次羊肉馆后,她就没和父母联系了。
虽然在裴宁面前,他们一家人尚且是和和气气,十分和睦,但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要回到以前,那绝对不可能。
乔颂和他们谈了条件,没有切断他们最后的一点联系,却也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选择去原谅他们。
乔颂听得出来,乔父态度很诚恳,但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
爷爷怎么样。
她语气很淡。
乔父赶紧道,手术很成功,你不要担心,医生说了,好好休养,出院了以后,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而且大概率是不会再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