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池把肉推回去,拿起黄色野果示意自己吃这个,野人却二话不说把坚果丢了出去,那块带着稀疏白毛的生肉又被推到了他面前。
纪池在他奇怪的眼神中重新拿起一个,剥开外面两层包裹物才递给野人。
野人俯身闻了两下后带着疑惑咬了一口,接着眼神一亮,就着他的手把剩下的一口吞了。
第二个第三个果子被剥开吞下,野人把纪池带来的那点全吃完后消失了几分钟,再出现时草垫上已经多了一堆黄色野果。
大略算下时间,这顿算是午饭了。
虽是午间天色却有些暗,大抵是要下雨了,他想。
念头刚过,外面竟真的开始变天,狂风骤起后天色开始完全暗下来,沙沙的风声,动物的乱叫声,还有草木被风吹断的声音。闻着强烈的泥土味,纪池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去,他就听从父母的话找个人结婚,过个安稳的,普通人的生活。
暴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是吓了吓那些胆小的动物。风过后天空开始打雷,一阵接着一阵,一声高过一声。第一声雷响的时候野人似乎吓了一跳,一下躲到了角落。
地动山摇的一声雷过后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却不见下雨。
很快,草屋里飘进来一股木头的烧焦味,其中夹杂着些许肉*味,纪池还没捉摸透外面就响起一堆人的脚步声和叽哩哇啦地说话声。
野人这才从角落里出来往树下看了一眼,接着,利落地跳下草屋混进了那些人之中。
纪池探出半个身体往后看,原来是不远处的一小片林子着火了,大概是被雷劈的。那些人推推拒拒地在离火源很远的外围处蹦跶,想接近又不敢,看他们的样子明显有着什么期待。
就这样过了许久,一小片火就要蔓延成大火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雨点从小变大,很快扑灭了那片红中带紫的火,一直不敢接近的那些人立即扑进那块烧焦地开始翻找起来。
雨势越来越大,纪池迅速躲进草屋,谁想外面下着大雨里头却是下着小雨,草屋搭得太简陋了,根本挡不住雨。
纪池扯过一片树叶挡住脑袋后出了草屋,外面的那些人已经出了那块烧焦地,其中一个雄壮的男人兴高采烈地提着一个黑乎乎的动物身体正在进行分配。
原来他们找的是打雷着火后不幸被火烧死的动物。
出了屋,纪池扯下几片树叶盖在草屋顶,叶子够大,五六片就够了,他又折下几个树枝放在叶子上用藤条围着草屋绕了几圈固定住,再弯腰看屋里,不再漏雨了,他刚要进屋,野人就上来了,浑身湿透,脸上手上都有黑炭沾过的痕迹,手上却空空如也,显然他没分到肉。
野人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进屋后立刻就恍然大悟了。
纪池的身体也湿透了,虽没有换洗的衣服他还是脱掉了短袖和运动裤,挤掉水之后放到一边等着雨停了再晾干。
本来还在观察屋顶的野人此时目光已经转向了他,带着湿*的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下面看。
纪池立即往下看了一眼,裤头还在。
野人看了一会儿,突然俯身过来拉了把他的裤头,又低头闻了两下才又坐回去。
外面的雨势没有减小反而越下越大,纪池甚至可以感觉到被雨点打到的草屋在轻轻晃动。
他和野人相对无言地或坐或躺在湿草垫上过了几乎一下午的时间也没见雨停。野人却待不住了,在雨势最猛的时候他冲了出去。纪池想,他可能是去打猎了。
纪池一直待在屋里没出去,天黑的时候野人回来了,这回只带了些湿漉漉的野果。
吃完果子,纪池把湿草垫翻了个个,把底下没湿的那层翻上来后躺下了。野人似乎也累了,躺下不久便打起了呼噜。
雨下得声音大,打在屋顶的声音更大,纪池本就没睡实,所以树下传来异动的时候几乎与野人同时间醒了过来。
那是爪子刮到树皮的声音,还有轻微地野兽的喘息声,近在咫尺,虽然混在雨声中不易被察觉,但对危险敏感的人来说这点声音就够了。
纪池不动声色地爬起来,拿起早就放在旁边用来防身的尖锐的石头,等着野兽下一步的动作。
野人手里拿着□□看了他一眼,接着一个纵身跳了下去。下面立即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和打斗声。
声音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纪池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下面就彻底没了声,他立即探出身体,隐约中看到的是蹒跚着逃走的野兽的尾巴。
他刚缩回去,野人便带着一身的血腥味上来了,屋里太暗,他看不清野人身上有没有伤。
赶走了一个野兽,后半夜总算没再遭到其他动物的袭击。
第二天纪池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外面天色大亮,草屋里难得照进来一丝阳光添了些莫名的暖意。
野人还在一动不动地躺着,腹部和肩膀上有触目惊心的咬痕,被雨水侵过,又过了一夜,伤口好像都浮肿化脓了。
被雨水冲洗过后野人的脸能看得清了,肤色古铜,眉毛浓,鼻挺,薄唇,唇色有些苍白,长相与常人无异,唯一不同的是眼睛过于巨大且深邃。这张与常人无异的脸此时还是毫无波动,好像身体上的伤跟他的表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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