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一个矩形架子,他再拿刀做凹切口时顺手了不少,速度也快了些,但做完两个框架,天已经黑透了。
禹鹜正坐在对面煮汤。
出去打猎的人还没回来,等了一天的女人们早就坐不住了,不住地在洞里来回走动。
外面的雪下了一天还没有停,厚度快到膝盖了,洞口也堵成了早上的样子。
其实她们在做完三角屋的时候就想除雪了,纪池没让。让他奇怪的是,她们竟然也没坚持,反而表露出一副信任他的样子。
被雪堵住后的山洞不再像露天场地,暖和了不少。
纪池做出来的框架两端是三角形,中间的三面呈矩形,矩形朝下立起来,蹲下身体,勉强能钻进去一个人。
两个框架能连接起来,也能分开。
纪池想了想,拿起最长的藤条,从框架一端开始绕圈,以做支撑。
用了几根长藤条,最后出来一个中间封闭,两端敞开的空间。
纪池拿起其中一个走到洞口的雪堆旁,在半人高的位置挖出一个稍微往上倾斜的洞,把框架推进去,调整好,形成一个三角形洞。
他试着爬出去看了一下,有些不方便,但不用再担洞口什么时候会被堵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踩雪的声音,大概是外出的男人们回来了。
纪池先爬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围在洞口,看着纪池爬进来,接着是带着一身寒风的男人们一个一个地钻出来。
他们没打到猎物,反倒抱来了一堆冻树皮和一些冻烂的野果。
出去了一天,他们的身体好像没了温度,像用冰块砌成的雕塑一样立在洞口研究着用框架撑起来的小洞。
经过女人们的解释,他们知道了这是纪池做出来的,惊喜过后第一次用正眼看向纪池,漠然的脸上带着认同和一丝丝了然。
人群散去后纪池拿来另一个框架,爬进去,接在洞口末端的框架边缘上,这样延长之后,就不怕雪下大了,堵住者唯一的洞。
吃过剩下的一半狼肉后,纪池灭了火,钻进了墙内的小屋。
里面漆黑一片,却无比暖和。
禹鹜早就躺在里面了。
纪池进去后脱掉身上厚重的衣服和裤子,躺到禹鹜旁边,刚准备睡个舒服觉,身上却压过来一具身体,扭动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不动了。
纪池无声叹了口气,把那具完全放松的身体推了下去。
听动静他似乎又想压上来,纪池赶紧翻身背对他,以示自己拒绝的态度。
身后终于没了声音,纪池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胸口砸石的噩梦惊醒了,好不容易睁开眼,发现禹鹜正压在他身上,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盯着他。
纪池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推开,穿上衣服出了屋子。
外面的雪还没有停。
洞口已经完全被堵住了。
男人们正从小洞口往外爬,看来又要出去打猎了。
纪池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磨砂豆,把其中一个递给禹鹜,他正在穿衣服,看样子还想出去。
纪池依旧没让他出去。
一整天,外面昏天暗地,相反,洞里越来越暖和。
到了晚上,男人们又一次空手而归。
纪池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力竭了,好在回来后不用再继续承受像外面一样的寒冷。
他们一脸漠然地坐到火堆前,手里拿着冻树皮慢慢地啃着,眼神有些空洞麻木。
纪池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他犹豫了一下,往石碗里倒进去一袋肉干,煮好后给每人盛了一果壳汤,里面放了几块肉。
饿的时候连冻树皮都是食物,何况是已经许久没吃到的肉。
他们激动又感激,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捧着热腾腾的肉汤,慢慢地喝着。
那些长期外出打猎的男人还没喝过汤,尝过之后纷纷表现出一脸惊喜的样子,然后喝一口叹一声,直到果壳里的汤见底了,才没了声音。
这时候没人质疑肉是哪里来的,他们只知道纪池给了他们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果壳汤,那些男人不再对他和禹鹜冷脸相对,两方的关系逐渐开始缓和起来。
与此同时,外面的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凌晨彻底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变化,洞里响起一阵欢呼声。
雪厚及腰,洞口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她们纷纷爬出洞,开始铲雪。
男人们出去打猎的时候邀请纪池和禹鹜与他们一起出去,纪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在还未完全信任他们之前他不想亮出刀和箭,毕竟这算是他和禹鹜唯一的保障。
在洞里干待了几天,雪再厚,禹鹜都是要出去的。
还是前面的森林。他们有些艰难地走在树中间的厚雪中,满脸警惕。
像这样的速度和笨拙的动作,如果遇到那些像他们一样等不及出来觅食的,动作敏捷的大型动物,恐怕要糟糕。
不过七弯八拐地走了好一段路都听不到任何声音,更别说看到了。
光秃秃的树,挂着雪,纪池靠近些推了推,总算露出一点灰黑色的树皮。他呼出一口气,扫视一圈,好像天上地下全是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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