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的翻滚声,议论声,伴随着小孩子“咯咯”地笑声,这样的氛围让纪池莫名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感觉。
喝完汤,一群人额上冒着汗纷纷向纪池和禹鹜表达了谢意。
待人群散开,纪池走回角落处,把放在地上的两个鼹鼠的皮毛挂到石墙上,灭了火,钻进了小屋。
禹鹜已经躺在里面了。
纪池脱了衣服刚躺下去,他靠了过来。
纪池赶紧翻身背对他。
身后静了静,一阵窸窸窣窣声后身上摸过来两只大手,停顿了几秒,一拉一拽,纪池已经趴在了禹鹜身上。
禹鹜一只手放在他的身体上,另一只手包住他的后脑勺,拍了拍,用下巴抵住他的头顶后不动了。
这个姿势……
纪池从他的襟前抽回脑袋,舔了舔唇,身体一翻。
没翻下去。
禹鹜抱得牢,注意到动静后又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拍了拍。
他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凉,纪池本来就困,躺在有温度的身体上他好像眼睛都有些挣不开了。
纪池在迷迷糊糊中又挣扎了几下,没什么效果之后干脆闭上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完全睡死之前他脑海里断断续续不断重复着,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睡,有生以来,他头一次。
第二天。
一样,在越来越寒冷的天气中出去打猎,拣干柴,回来后在火堆前一阵忙活,身上变得跟洞里的温度一样之后钻进小屋,一夜安静。
他捡来的石碗放在洞中间,已经是共用之物。其他人偶尔几次打到猎物后会选择煮汤,这样不仅身体能快速暖和起来,饱腹感也更强。
他们打到猎物后不再只是几个人之间分食,而是像夏天的时候一样每次都会邀请其他人一起进食。
整整两个蛇皮袋的鼹鼠肉就这样吃了五六天后没了。星愿。
纪池和禹鹜身上挂着肉干,出去打猎的时间太长的时候会随时拿出来吃。
每次出去前他们会把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就算如此,他们依旧有些受不住越来越刺骨的寒风。
自上次那场三天三夜的大雪之后没再下过雪了,反而是温度,在直线下降。
这样的天气,泼水成冰也是说轻了。
洞里的其他人不会像他们一样保护不得不露在外面的皮肤,更受不住这样的寒冷。
她们研究过后开始请教纪池如何做出在她们看来非常怪异的衣服。
她们很聪明,几天的时间,整个洞里的人都打扮得跟纪池和禹鹜一样了。
为了加大找到猎物的几率,出了山洞他们就会分开去往不同的方向。
纪池还是和禹鹜一起两个人出去。
打猎的地方无非就是两处,河对面的森林和后面的森林。
纪池和禹鹜一般只去前面,后面的森林里禹鹜的另一半族人和外族人走动得多。
但是天气变得更冷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到前面的森林里打猎了,大概是猎物变少了。
虽如此,纪池也没看到有任何人去右面的山间去找猎物,那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群山,纪池想过去找找可能栖在某处洞穴里的动物,但是禹鹜没让。
他想,山里可能有什么他们打不过的野兽。
纪池收回心思,不再打那边的注意。
这样打猎为生的生活虽艰苦,但也算平静,直到有天晚上洞里来了一个人。
那人从洞口钻进来的时候是咄苆最先看到的,她正坐在纪池身边喝汤,看到人之后叫了一声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时候洞里的人都围坐在最中间的火堆旁,边烤火边摆弄着铺在膝盖上的兽皮。
进来的人一脸震惊地观察了一会儿洞口已经结了冰的雪才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洞中间的一群人,愣了愣,开口:“崮貣,酋长有事。”
崮貣是最先给过纪池一块肉的那个男人。他放下兽皮,沉默地站起来走向洞口。
崮貣走到那人身边之后先钻了出去,那人却似乎不愿意很快就走,兀自缩着身体站了一会儿,扫了眼整个洞才跟了出去。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崮貣就回来了,身边跟着几个人。
他们一进来就开始东张西望地大声感叹。
观察完了,领头的首领下巴缩在兽皮里走到火堆前。
其他人立即让出位置。
首领坐在了离火堆最近的地方。他伸出手指了指洞口的雪,看向崮貣,“你……”
崮貣摇头。
首领皱着眉扫了一圈,眼睛落到纪池身上,“你?”
纪池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地点头。
首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纪池看了一会儿又转向旁边的禹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洞里一时格外安静。
跟着首领一起来的几个人到处转着,脸上的表情又好奇又惊喜。
好一会儿首领才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崮貣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崮貣表情变了几变,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首领最后又感叹了一句,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虽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纪池也差不多猜到了首领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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