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夜把他低着的头捧起来,他哭的只有泪水划过是簌簌的声音,温热的泪水在楚夜的手上,流进楚夜的手掌心。
他的手掌心是用来捧宝贝的,不是泪水。
“怎么了?别哭。”楚夜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擦眼泪,越擦楚瑾的眼泪流的越快。
“是不是喜欢的CD丢了?”楚夜问。
楚瑾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楚夜眼前的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眼圈红彤彤的。
不知道这么默不作声的哭了多久。
“是不是录取通知书找不到了?”
楚瑾抬眼,一双漾着水光的眼睛看的楚夜心都化了。
他一个抬手就把那个双眼睛把人看的心痒的眼睛遮住:“你说。”
楚瑾委屈的撇嘴,“是你要丢东西……”
楚夜不明所以。
“你要把我丢掉了吗?”楚瑾的委屈决堤,楚夜手下温热潮湿,纤细的睫毛更是湿漉漉的扫在他手心的皮肤上。
楚夜把手拿开:“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楚瑾说。
他是听见了。
“我不会不要你的。”楚夜心颤,他这样任性撒娇,眼圈泛红的样子不想给任何人看。
过道太黑,楚夜忍不住把人拉进自己的房间。
灯光下能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照顾一年的小孩,好看极了。
“总有一天,这家里会有女主人,你会有小孩,我再在这里就是多余,就算你要我,到那一天我也是多余的,我在所有地方都是多余的。”
一大段话,楚瑾说的很慢,楚夜静静听着。
其实楚夜的本意就是如此,只是没想到他的一点疏离,会把楚瑾捆成这样,挣扎着不能逃脱。
“这家不会有女主人,也只有你一个孩子。”楚夜说。
“骗人!”楚瑾说,印象里他总是慢条斯理,说话温吞,其实这次声音也不大,就是楚夜觉得那声音歇斯底里。
“我骗过你?”
以前没骗过,但是眼前这句话到处都是破绽,楚瑾脸颊上都是泪痕:“怎么可能。”
“就是有可能。”楚夜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
楚瑾聪明,一句话总能听出举一反三的意思。
尤其是他自己也有歪心思的时候,尤其是手掌落得地方滚烫,胸膛中的心脏跳的像是偷来的一样的快的时候。
楚瑾会觉得那就是真的。
“没骗你。”楚夜眼中像是藏了吃人的野兽,楚瑾觉得他把要自己拆吃入腹,他怕……一下就挣脱楚夜的手,打开门跑了。
第二天,楚瑾的眼睛就肿了。
楚夜只能忍着笑,弄了两个熟鸡蛋给他眼睛一圈滚滚。
“别动,给你弄好。”楚夜强制的给他消肿,这点小事儿不至于吃药,开学第一天,楚瑾只能顶着两个微肿的眼睛去学校。
就算是两个核桃眼,好看就是好看。
在加上开学第一天,楚夜是开着家里最好的车送他去的学校。
豪车,学霸,帅哥。
也算是一战成名,成为校园风云人物。
周末楚瑾都会回家,楚夜不缺眼线,听说很多楚瑾在学校的事儿。
两个人之间的模模糊糊的情感只剩下一层窗户纸。
有一个周六,楚瑾没回家,楚夜刚巧路过他学校。
就到学校里转转。
这学校楚夜没少来,熟门熟路。
随便找个学生一问,就知道是学校在办校园歌手大赛。
楚夜问话的女学生手里捧着花说:“我觉得冠军已经有选手了。”
“我觉得也有。”楚夜笑着说。
“是吗?”女生看着他不像学校里的,没当真:“去年就是大三的一个学长夺冠,今年他又参加了,你是不是觉得也是他。”
“我觉得是楚瑾呀。”楚夜说,举办比赛的礼堂前都是人。
“你是说大一校草呀。”女孩满脸写的不信:“帅是很帅的,但是很少说话呀,不像是能歌会舞的人。”
“那你看。”楚夜说,他的宝贝想放光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耀眼。
当时女孩结了一个电话,铃声巧不巧的就是《跋涉》,挂掉电话,说朋友在等她,给楚夜指了路,就一溜泡了地走了。
楚瑾抱着吉他上台的时候,只是露脸就已经满是惊呼。
楚瑾上台,楚夜也不紧不慢的来到台下。
楚夜想,要是有人知道楚瑾歌手的身份,现场会有多少人尖叫。
楚瑾仿佛自带气场,他只拨了一个和弦,全场寂静,听他自弹自唱。
不止一个人听出他的声音和原唱“黑”一般无二,但没人敢确信。
黑的神秘,和楚瑾的孤僻重合在一起,以外的契合。
“我跋涉过大河山川、急景流年。”
台上一眼,就能看见个子很高的楚夜。
两人对视。
像是微雨时节,匆匆一面,像是带着晚风的乍然重逢,像是疲旅中一张温暖带着花香的床。
抬眼,你就在。
“我是你心中出走的逃犯,前来归案。”
他唱到这里,眼睛一直没离开楚夜,像是只唱给楚夜一个人听的。
楚夜也看着他,仿佛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