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电话打过去是空号,楚天就再没联系楚湘云,彼时英雄联盟大火,他玩得不错,就注册号开始直播,结果一播而红。
楚天赚到的第一笔钱,买了一台好电脑,其余委托律师调查父母留下的遗产。果不其然,被楚湘云一家挪用了几百万。楚天没有马上行动,按照规定,他成年才能继承遗产。
17岁那年,楚天转回国内高中,参加高考考上了国内第一学府,而这一切楚湘雅一家一无所知。
上周,楚天18岁生日当天,一封法院传票寄到楚湘雅家。
楚天退掉聊天框,将50万捐给青少年基金会,操作完毕,药性上来,楚天眼皮不断往下掉,视线都开始朦胧了,余光扫过电脑屏幕,只依稀看到四个字,他的武林。
“咳咳咳……”楚天低咳几声,闭上眼,窝椅子里睡着了。
*
“咳咳咳……”
喉咙涌上浓烈的铁锈味,同时身体里仿佛有两股气流四处游走冲撞,一冷一热,楚天难受得醒了。
光线昏暗,只窗户透进来几缕月光,楚天嘴角有点黏糊,他抬手蹭了蹭嘴角。
蹬蹬蹬!
与此同时,两道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是眨眼间。
砰!
砰!
房间门被两只脚同时一踹,轰然一声倒地。
一高一矮两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月色,看不清脸,只能看出是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大喊。
“小贼滚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坏蛋滚出来!人家看到你了啦!”
楚天:“……”
他嘴里再次涌上腥甜,若非感受太过清晰,他肯定以为是在做梦。
啪。
这时一声脆响,昏暗的房间霎时灯火通明,楚天被刺得闭眼几秒,再睁开,门口又多出一个女人。
柳叶眉,樱桃小口,皮肤光滑紧致,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然而一头短发耀眼的雪白,却不像是染的。
她打量着四周,片刻说:“上半夜来过一波刺客,今晚想必不会再来。”
她旁边是那名快两米的男人,他轻声“啊”了一声,揉着后脑勺嘟囔:“没刺客掌门咳什么呀?”
楚天眸色微闪,适应光线后,他第一时间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不是他的卧室。而这三个相当奇怪的人更是全然陌生。
掌门?刺客?
只在武侠剧听过的称呼让楚天眼皮一跳,他低头看了眼前襟。
隔着薄薄的棉质白色睡衣,他能清晰感受到丹田处汇集了那两股游走的气流,随后他不冷也不热,恢复了正常。
“快闪开!”
伴随着清朗的男音,又一个裤腿粘满苍耳的高个青年冲进房间。
屋内顿时充满了难以形容的中药味,青年端着汤碗急急说:“对不住掌门,山上的浙贝母全挖完了,我去隔壁山才挖到一些,回来晚了。”
矮个男人,其实他并不矮,只是站在快两米的男人旁边,显得他尤为小鸟依人,他指责道:“杜衡,你竟然现在才来送药!难怪掌门刚才咳得跟快暴毙一样。”
“啊完蛋了啦!”高个男人跺脚,“二师兄你太大力踹坏门,明天人家又得补门了啦!”
楚天:“……”
他知道发生什么了。
在房管孜孜不倦的刷屏下,楚天知道和他同名的炮灰有个叫杜衡的四师兄,武功超差,喜爱鼓捣草药。一个快两米的娇俏三师兄,陆陵,一个嘴巴抹了蜜的二师兄,方冬青。还有一个年过五十,外形二八的大师姐,田乃棠。
而炮灰,是一个穷得快要灭派的西南某座深山的掌门。
所以……
楚天抬起先前蹭过嘴角的左手,食指指尖,一抹血色鲜艳刺目。
他真成了那个两句话概括一生的小炮灰。
他穿书了。
*
镜子里,是一清瘦脱相的少年,肤色雪白里透着淡淡的茄色,漆黑的瞳仁大半被鸦羽般的睫毛遮住,恹恹的,睡意朦胧的样子。
想见少年健康时一定相当漂亮。
“咳……”楚天看着和他一样的脸,又呕出一口血。
“掌门,我进来了。”伴随着说话声,门“吱”一声打开。
方冬青端着稀粥熟练走到床边,结果床上空无一人,他困惑几秒,结果转身瞥见站在镜子前的楚天。
哐当,瓷碗手中摔落,摔了一个满地开花。“掌门!”方冬青惊呼,“你诈尸了!”
楚天镇定回:“没有。”
方冬青:“可你快半年没下过床了。”
“所以今后得下床。”
方冬青张嘴还想说,楚天剧烈咳嗽几声打断他:“咳咳,走吧,去饭厅用餐。”
说是饭厅,其实不过在堂屋摆着张桌子。堂屋正中间挂着一块烫金匾额,上书万山派,经过岁月洗礼,有些字掉漆,变成了一一派。
匾额下方摆着唯一有现代化气息的电视机,不大,50寸左右,彩色,正在播早间新闻。
“简直是奇迹!镜头拉近可以看到,这辆公交车冲到一半时被大桥护栏卡住,护栏救了车上21个人……”
“是大哥哥!”脆脆的童音打断主持人。
镜头左转,一个白白胖胖,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仰着头,认真纠正主持人:“是比我妈妈还漂亮的大哥哥救了我们,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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