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双方就要吵起来了,赵京墨赶紧打断道:“你们都别说了,人家前二在演练,你们不知道第几的好好看不就行了。”
双方这才偃旗息鼓,专心看起场上二人。
几句话的功夫,场上形势俨然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林潮引照影剑攻势猛烈,一套以轻灵为主的轻雨步法也被他使出了几分杀伐之气;南忘溪在这种紧迫攻势之下倒是显得游刃有余,轻雨步法进退有度。
和林潮引的战斗唤醒了南忘溪的记忆,刚开始的迟滞感渐渐消失了,不管再怎么样,这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
而此时场中的形势也已经稳定住了,经验少的人会觉得林潮引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南忘溪,战斗经验丰富的人才能一眼看出林潮引早已落入南忘溪的节奏之中,输赢已有定论。
以南忘溪的战斗经验与对林潮引的了解程度,击败此时的林潮引再简单不过,毕竟他们曾经并肩战斗的岁月几乎占据了人生的三分之一长。
果然不过一刻钟,南忘溪的重云剑剑身击向林潮引胸前,而此时的林潮引却因进攻之势太猛,变招不及,结结实实吃了这一击,身体倒飞出去。
南忘溪抓住机会,轻雨步法第三式——雨落无疾施展出来,这以迅捷为主的一式,让南忘溪成功地抓住了林潮引领口,脚下一绊,就将林潮引背朝下按在了地上。
林潮引抬眼看去,只看到南忘溪冷漠的双眼,他高束的黑发自肩头滑下,垂落脸侧,阴影下南忘溪的面容竟显得陌生无比。
“好了,演练到此结束。”刘师兄开口道:“潮引课后先不要急着走。”
南忘溪松开林潮引,只觉得这一场比试之后,从昨天就郁结在胸口的那口气突然就疏解了。
不安、恐惧、惶惑通通不见了,只剩下了痛快。
原来殴打主角这么爽的吗?南忘溪的嘴角越咧越大,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林潮引默默垂首站在一旁,无人看清他的表情,也无人知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想来也无人在意他怎么想。
或许有一个人曾经在意过,林潮引盯着脚尖,听着那人发出的笑声,心想:“他是该嘲笑我,我这样被他耍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真就无敌了,却不知人家只是在藏拙罢了。”
从今以后,又是一个人了啊,这样也挺好,起码能够专心修炼,只有强大以后才能报仇,才能不被人辱,现在他也只剩下仇恨是自己的了。
但,他不甘心。
第8章
寝室里,南忘溪捧起面前的碗,里面是晶莹的灵米,桌上还有两碟菜,是开胃的酸辣白菜和土豆丝。
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南忘溪高兴地扒了一口饭,对帮他带饭的赵京墨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谢了兄弟,我又活过来了。”
“什么铁啊钢的,老是说些古里古怪的话,你就这点还和以前一样了。”
南忘溪不接他这茬,作为一个从大吃货国穿越而来的人,他的口腹之欲还是挺重的,今天这顿饭简直是他两辈子以来最香的饭了,虽然估计以后只能吃素了。
辟谷丹对于闭关的人来说是很有用,但在真正辟谷之前,愿意拿它当饭吃的人还真没几个,人的胃又不是摆设,没修成金丹之前,它还是很有脾气的,不能老拿辟谷丹糊弄它。
赵京墨静静看他吃完饭,突然说道:“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都要怀疑你被夺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修眉微皱双目灼灼有神,神情是认真无比,南忘溪第一次见到这个年纪的赵京墨有着这种表情,倒是没少在成年赵京墨脸上见到。
“这就是你这几天总在我身边晃的原因?若是我真的被什么人夺舍了,你这样接近我,岂不是很危险?”
赵京墨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来,“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我不是你最重要的兄弟了,但咱们两家的情谊是从祖辈传下来的,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你若真有什么事,我又岂能放着不管?”
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知道这份兄弟情谊的珍贵,南忘溪只觉一股暖流从心间滑过,握住赵京墨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以后你还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赵京墨沉默了一瞬,聪敏如他,自然觉察到了南忘溪话中的不妥之处,他不说“没事”而是说了“会没事”,这说明事情已经发生了。
“怪恶心的。”赵京墨抽回手,故意夸张地露出嫌恶的表情,“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祸害一个林潮引还不够,少来招惹我。”
南忘溪接着拿起了筷子,嘴里反驳道:“我祸害谁了我,少年的情谊不就是如风一般的,说散就散了。”
赵京墨知道南忘溪并非他自己口中那样的人,但他与林潮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说,别人又从何得知,见南忘溪是真的不想谈这一点,赵京墨也只好作罢不再提及了。
二人闲话又说了一箩筐,最后赵京墨又提着碗碟告别,临走他还是对南忘溪说道:“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一贯是个有主意的人,从小就像个大人似的,我们虽都不如你,但若是一个人抗不了的话,我不介意做那个分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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