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笑着推辞了一句:“你看你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分内该做的。”却老实不客气地把烟拿过去揣进了兜里。
所以,这套房子并不是戚白原来的‘家’,而是在他们重逢后准备出来给他看的‘家’。
那戚白原本住在哪里?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呢?
樊快雪可以肯定,戚白原本的家一定是和他过去十年的经历有扯不断的联系,所以才不能让他知道。
不知不觉,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樊快雪在人行道上驻足片刻,转身进了一家便利店,随便买了两盒鲜奶几个橙子就拎着返回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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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泽再一次从副驾上侧身,向戚白汇报什么的时候,又看到他在低头看手机。
手机被他握在手心里面,屏幕黑着,常泽不确定他是在等电话还是仅仅是在低头出神,轻轻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平板递了过去:“戚总,这是发展部刚发过来的关于长乐商贸的市场调查报告。”
戚白蓦然回神,把手机放在身侧的座椅上,伸手接过了平板。
他一目十行,很快就把十几页的报告翻到了最后,这时,车子也到了晚上吃饭的酒店楼下,他把平板递回给常泽,抓起手机,迟疑一下,按了静音才装进裤子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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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快雪回到卧室,下意识又想掏烟,目光在喷着白雾的加湿器上停留片刻,他又打消了抽烟的想法,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给了孔琳琳。
听声音孔琳琳在吃东西,含糊不清地笑着问他:“樊哥你有时间了啊。”
樊快雪:“嗯,昨天开会我请假了,你知道有什么关紧的事情吗?”
孔琳琳:“哦,没什么关紧的,最近上头不是出了个劣迹艺人的什么文件嘛,刘总组织大家一起学习文件精神呢。请假的不止你一个,李然也没去。”
刘焱以前也不是这么闲的啊,这种不都是发到群里,大家私下里学习一下就行了吗?再说了,做这一行的,除非脑子有病,谁会跟钱过不去,非要碰上头的逆鳞顶风作案?所以这是怎么了?大搞□□,是大家都闲的抠脚,公司业绩不行了,快要倒闭了?
樊快雪非常无法理解刘焱的行径:“……还有别的事吗?”
孔琳琳:“没别的事了啊,就这个事。”
樊快雪:“那你知道,我最近还有行程吗?”
孔琳琳:“这我哪知道,要不你自己问刘哥?不过昨天开会的时候我看他心情挺差,这两天你还是别去触他的霉头,等着他找你好了。”
樊快雪不觉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想着有个什么工作,他也好名正言顺去忙,现在连工作都抛弃了他:“行,我知道了。”
孔琳琳从他萧索的语气中听出了点不同寻常:“樊哥,你怎么了?听着你心情不怎么美丽,是跟你那位金主闹不愉快了吗?”
自从上次剧组里戚白订了两次餐,孔琳琳就单方面称呼他是樊快雪的金主,樊快雪也没反驳,所以她就一直那样称呼。
“这么明显吗?”樊快雪不觉皱了下眉,他本来还想着待会儿给戚白去个电话的,如果这么明显的话,那还是先不要打电话了。
孔琳琳震惊道:“我擦,你们真的闹矛盾了啊?我说樊哥啊,差不多就得了,别要求太高,这年头要身材有身材,要脸有脸,要钱还有钱的,还舍得朝你身上花的,真的也不是很多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单身到现在,你这好不容易瞎猫逮着死耗子,你就差不多得了。”
樊快雪无语道:“我怎么瞎猫了?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我说你一天天的就是损我,有你这样当助理的吗?”
孔琳琳终于把东西吃完了,她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长长吐出一口气,语重心长说:“我也不是损你,咱现在不是不红嘛,我都听李然说了,上次刘总带你俩去吃饭,那五十多岁胖老头都没瞧上你俩,你看你现在这个对象,年轻英俊的,是吧,这多难得啊。”
樊快雪重重叹息一声:“小孔啊,你还年轻,你不能这样,你要相信人间有真情,咱们这个圈子里,他也是有真爱的,不是所有的关系都是金主和小情儿的关系。”
孔琳琳愣了一下,一拍大腿:“你们是真爱啊,天啊,都真爱了,那还闹啥不愉快呢,难道不该偷着乐吗?不,不,让我想想,该不会,该不会是你们床上不和谐吧?”
樊快雪揉了揉额角:“让你费心,我们和谐得很!”懒得跟孔琳琳再扯下去,一字一顿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孔琳琳说刘焱心情不好,樊快雪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倒是听不出来什么,刘焱只说让他明天去公司一趟,见个杂志主编,对方想找人拍一组时装照,樊快雪应了下来。
既然明天要去公司,孔琳琳应该会来接他,那还是回他自己家吧。把电话收进衣兜,他从壁橱里拿出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收装进去。
拉着箱子走出卧室后,樊快雪忽然驻足,望着书房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过去推开了门,再次打开丝绒小盒,他拿了一枚戒指出来,在无名指上试了试,取下来后小心收进了裤袋里。然后他把盒子重新盖回去,径直走向玄关,车钥匙和房门的钥匙他都没带,随手放在鞋柜上的收纳盒里,拉开门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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