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过折磨人的考试周,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这是大学最后一个寒假了,心里总还是没有往常那么快乐,总觉得大学生活如今是倒计时,过一天就少一天。
寝室的几个人考完试依依不舍的打算去酒吧放纵一下。
王艳华是不会喝酒的,有时候气氛上来了也会喝一两口,但她们叁个喝的很嗨,借着酒劲疯狂道歉。
方芋一笑而过,让她们别放在心上。
殊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程煜这几个月过的犹如过街老鼠,手机不敢开机,身份证不能用,买东西只能用现金,甚至连机票都买不了,每天都睡在一辆上了假牌照的面包车上,他何时这么落魄过,他不想承受牢狱之灾,而这全都是陈济航害的,他咬牙切齿的想。
程煜对陈济航不是完全没有了解过,他的生活太过单一,不再像从前一样留恋于风月场所,近两年几乎都在家呆着,程煜有时候都担心他把她妈留下的钱挥霍空了怎么办,所以他肯定,那个在英国的父亲给他留了点东西,就像自己一样。
陈济航的母亲不是唯一一个被那个老男人骗得。
程瑞泰是老男人当时来中国留学时候的名字,但其实他来中国很久了,英国国籍加上他的绅士风度,说话礼貌谦和,贵气十足,有不少女人暗送秋波想要攀高枝。
程煜的母亲也是如此,她如愿以偿的和程瑞泰香艳了一段时间,甚至怀上了孩子,也没能让程瑞泰松口保证和她有以后,程瑞泰直接明说让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怎么肯,她躲起来偷偷生下了程煜,可程瑞泰却转头和别人好了,甚至到处扬言唯她不娶。
可能程瑞泰是真的很喜欢陈济航的母亲吧,留学结束后带她回了英国。他谦逊有礼的性格在家中被视为懦弱无能,可即便是这样一个软蛋却也是这一辈唯一的孩子,他背负的是家业,是身后的关系甚至上下几代人的未来,程瑞泰或许也恨过自己是独子吧,谁又能知道呢。
顶不住压力的程瑞泰答应了联姻,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可他并不爱她,反而对家中陈母更为上心,几乎无视了他所谓的妻子。
两人如胶似漆,谈天说地,仿若天作之合,五年后便有了程瑞泰以为的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很高兴,他和她说,想摆脱世俗,想和她像童话世界那样幸福的生活下去。
上一辈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非但没有认可这个孩子,还暗地里想铲除掉陈母这个碍事的存在,好让程瑞泰步入正轨。
程瑞泰的法定妻子没有那么好命,在生了两个女儿后终于对陈母起了歹心,处处使绊子针对她。
但真的让陈母彻底失望的还是知道程煜存在的那一刻,饶是程瑞泰如何解释,她都有道不清的疲惫席卷心头,身体仿佛落叶般凋零,直至再也撑不住。
陈母以为自己得到了两情相悦的爱情,可说爱她的男人接二连叁的有了和别人的孩子,甚至连两个人的孩子都只能被视为野种,那一刻她的梦醒了,她最对不起的还是陈济航,孩子总是最无辜的,她在对爱情失望的同时,也想方设法的拼命陪伴着年幼的陈济航,给他最好的所有,即便在这样一个扭曲的环境里。
程煜相对之下没有那么幸运,他没见过自己所谓的父亲,也没有出过国,他只知道自己貌美如花身材火辣的母亲城府很深,在哪都不愁吃穿,她千辛万苦联系到程瑞泰幻想着嫁入豪门做个有钱人,却只换来了他失望且愤怒的审判,最后还是可怜孩子,给了她一笔钱和一个酒庄便再无联系,他母亲却觉得自己很赚,没嫁入豪门,自己也可以当有钱人。
程煜调查到这些还是因为把酒庄重建成酒店时,发现这个酒庄名义上是他母亲,其实内里的股份大头全是陈济航的,他母亲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干的陈济航,捞到的钱比他们更多,他真的觉得这很不公平。
直到他从监控里看到了陈济航在大厅里维护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觉得很是蹊跷。派去当眼线的助理调查到他这两年都和这个小姑娘待在一块,有时候几乎形影不离。
程煜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小姑娘几斤几两,能不能作为他翻身的最后一个筹码。
方芋和白露她们玩了几天,大家才相继道别各回各家,她买了当天的票,顺便通知他的金主大人,让他来车站接自己。
出学校坐上网约车,方芋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和陈济航有一茬没一茬的发着消息,直到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自己还没看到熟悉的地标时,方芋才警觉起来。
“师傅?偏离路线了吧?”方芋严肃的盯着后视镜里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正是程煜。
方芋不认识他,也自认为自己没招惹过什么不该惹的人,她一个老老实实的死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究竟得罪了谁。
程煜通过后视镜死盯着方芋的同时,不知道按下了什么开关,车里升起一股不明的气体,没一会儿方芋就软了身子,抬不起胳膊。
车速越来越快,几乎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程煜把车往路边一停,升了个懒腰,又下车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然后转头回车里抽出方芋手里的手机丢向副驾驶,掏出一块沾满乙醇的毛巾捂住方芋的口鼻。
方芋本就没有力气挣扎,不一会儿就双眼紧闭昏了过去。
程煜上车又开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处类似废弃工厂的地方,将方芋一扛,走进工厂深处。
他漫不经心的盯着地上的方芋,把玩着方芋不停响着铃声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突然就笑了。
他好像赌对了。
“陈济航,你打算怎么办呢。”程煜低声自言自语,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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