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欢呼了一声,说老师也太好了。
女孩子们可真甜。
还是南区的小餐厅,陈衍之抱着双臂隔着桌子看我,周围围了几个女孩子。
我清了清嗓子,说:“先点菜吧,边吃边说。”
陈衍之身边坐着的是那个洋娃娃学霸,她用手肘碰了碰陈衍之,聊了一些专业课的事,陈衍之很有礼貌的一一回答了。
很好,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点欣慰。
青春校园,纯情般配。
陈衍之拉了一个群,我把之前发给他的又在群里发了一遍。趁其他几个学生看的间隙,我把陈衍之刷题的书拿了过来,翻了几页,又回答了他的一些问题。
“单词还是要多背,其实你做阅读的逻辑都很不错,就是基础词量太少了。”
我把书还给陈衍之,他接过来的过程中碰到了我的手。
那本书掉到了排骨汤里。
做都做过了,不明白缘何我下意识反应如此大。最近这半个月,没有人再谈那一晚的事,我和陈衍之小心地维系出了一个正常体面的关系。生活看起来一潭死水,陈衍之反而成了水上唯一会漾起来的涟漪。
我刚出浴室,擦干头发,坐在飘窗前。
家里的窗户没有W酒店的大,也没有辉煌无际的江景。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遛狗的人经过,成了寂寥夜晚的补白。
我环抱着膝盖,在对话框里编辑了一条消息:“我赔给你吧,那本书。”
想了想我又删了,直接发了一个红包过去,附带了一句话:“中午的时候不好意思,再去买一本吧。”
很快弹回来一条消息——
“书不重要,是辛苦做的笔记都没有了。”
他没有收那个红包,这话又说得极委屈。
白天辅导员今天找我了解情况,对现在的参赛状况表示非常满意。辅导员对陈衍之赞不绝口,说他是个编程天才,只是英语实在是拉胯,要是能借此机会提高他的英语成绩,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辅导员一片赤诚,这话越说基调越高,吓得我赶紧询问别的学生。最后辅导员又八卦道:“小冯老师,你有所不知,陈衍之唱歌也很好听,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之前星探还找过他呢。”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如张楚涵所说的,是个恶人。
夺走了这个天之骄子的初夜,碾碎了他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最后还把人家刷题的书给扔到香喷喷的排骨汤里了。
我刚想回些什么,就看到备注下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个正在输入反反复复大概有两分钟,一句话发了过来——书我今天晚上已经买了,明天陪我复习一下午行吗?
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明天是周六,我翻了翻手机日程。
“陪徐嘉乐过周末。”
满脑袋黑线飘过,我才想起来前两天表哥表嫂说要去国外两周,明天的飞机。周日下午徐嘉乐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我的姑姑姑父会来,让我中间接个空挡。
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发了过去:“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侄子一起学习的话。”
陈衍之比我来得还早,我大概下午两点才到,就看到陈衍之穿着棉质的白色印花T恤,外面是一件浅蓝色的牛仔长袖衬衫,背着黑色的双肩包,简单又清爽的乖乖仔打扮。
他在张望,看到我的那瞬间,眼睛弯起来。
大四的时候我和张楚涵说,男人就像赏味期限分明的水果,一旦他开始融入世俗的规矩,就开始腐败发臭了。
张楚涵听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一个母胎solo怎么说出这么让人深思的话?”
我在很多过客身上闻到过这种腐臭味,混合着深谙世界的洋洋自得,他们觉得自己是因为成熟是因为掌握了成人世界的法则,才有权利和漂亮姑娘一夜春宵。
我在他们闭上眼吻我的时候,睁眼看着天花板。通过阴道了解世界,了解男人,越了解越失望。
如果生活本身就是虚无,那我只是用虚无对抗虚无。
张楚涵和学弟学长们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每次她沉浸在恋爱中,都会和我保持适当的距离。她说我脸上写着断情绝爱四个字,我不置可否。
她不知道我私下做什么,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陈衍之是唯一一个夹在我两面生活中的人。
有时候也会想,我之所以慢慢降低对他的防备,可能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总是维持这一股纯净无害的感觉。
表嫂家的大书房里,挤得满满当当。
徐嘉乐晃着腿咬着一根奶酪棒,在他的专属书桌上写着周末的作业,我和陈衍之坐在另一边的双人书桌前。陈衍之在刷一篇新卷子,我在给他批改刚才写的英文作文。
语法问题还是蛮多的,我找了几篇范文打算给他看一下。陈衍之拿着水笔,目不转睛地盯着题目。
这样含情的眼,白净的脸,认真的时候会平添几分性感。上次他肏我的时候也很认真,比起让自己爽到,他更像是在给我交一份作业。
思绪被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打断,陈衍之低声说:“发什么呆?”
我不动声色的地往后退了一点,把手里的文章拿给他。
“你看看,问题我都标出来了。笔记本上是我查的范文,你可以参考对比一下。”
我把Macbook推过去。
徐嘉乐幽怨的声音传过来:“冯渺渺,我作业都做完了,我好饿。”
我回头,徐嘉乐正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等我宣判他可以解放。
“饿什么饿,中午你刚吃了半盆排骨,”我充分发挥家长的“权利”,凶神恶煞道,“还有,叫我小姑!”
好歹学生在这里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徐嘉乐才不怕我呢,他噘着嘴看向陈衍之:“那个哥哥还是你学生呢,我也没听他叫你老师。”
???
陈衍之听到提及自己,身子转过来,看了我们俩一眼,对徐嘉乐忍俊不禁。
“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师……”
话说了一半,陈衍之指了指时钟:“五点半了,点外卖的话也要六点多才能吃到了。”
徐嘉乐猛地点头,他们达成了统一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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