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想什么呢?”斗篷人挠了挠褚墨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笑道:“本座可不是初出山门的几个小崽子能打得过的,不信你把他们喊过来试试?”
褚墨鼓了鼓腮帮子,没有开口。
见他不说话,斗篷人笑了,“原来是个小哑巴,虽然少了点乐趣,不过无妨,本座一样喜欢。”
正当他说话间,那几个剑修已经发现这山林中发生的血案,正朝这边搜寻过来。
逗完褚墨,斗篷人心情正好,正欲离开,忽觉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放肆!”怒从心起一掌拍过去。
褚墨那一下咬得极狠,几乎将斗篷人的肉咬下来,斗篷人一掌拍在他胸口上,他直直往后飞了丈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血从喉头直往上涌,也不知嘴里的血腥味是斗篷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咳了几声,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什么人?”
不远处的几名剑修被斗篷人的怒吼声吸引过来,一眼便看到正趴在地上吐血的褚墨。
“好个魔修,如此猖狂!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为首的白衣剑修举剑便朝斗篷人攻去,另几名剑修也上前一同围攻,一时间刀光剑影,争斗声不断,竟是没有人在意褚墨是死是活。
听争斗声越来越远,褚墨捂着胸口站起来,脚步深深浅浅地往山下走去。
秦源哥哥说,顺着这条小路下山,就可以到凤城了。
陵城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的早,昨儿还是深秋,今日开门便是大雪封城。
包子铺的杨老板拆下门板,习惯性往门外左墙根看,除了屋檐落下的雪摞成一堆外,再无别物,一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心里念叨:“雪这么大,想必是去躲了。”
或是雪天太冷,皆不愿开火,今日生意倒比往日强得多,两个时辰便兜售一空。
正收拾笼屉,又有客人上门,“杨老板,来两屉包子。”
“没了。”杨老板头也不抬,“陈老板,明儿赶早。”
“这不是还有一屉吗?”陈老板翻开蒸笼。
杨老板拍开他的手,“这有人定了。”
“得,我家柴火都湿了,看来今儿只能喝西北风了。”陈老板叹气。
杨老板嗯了一声,“喝吧。”
见杨老板铁了心不卖给他,陈老板只得做罢,临走前还不忘在门边瞅瞅,“那哑巴小乞丐呢?今儿不在?”不过也就是念叨一下,并未在意。
杨老板收拾好灶台,拿出油纸包,把那屉包子包了,放到胸口暖着,关上门匆匆往城西走去。
陈老板说的哑巴小乞丐是三个月前和一个老乞丐流浪来陵城的,约莫六七岁,模样什么样杨老板倒真不知道,他脸上总是脏兮兮的,他就记得那双眼睛,清凌凌的,干干净净,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从进城第一天,他就好似认定了他们家,每天早晨到包子店门口等着,风雨不改,杨老板也心疼这小家伙,每天最后一屉包子总留给他。
只不知他今天为何没来。
想到这,杨老板脚下步子不禁加大了些。
第05章
城西的破庙,荒废了十来年,前几个月才迎来新住客,是一老一小两个乞丐。
昨夜的雪下得太大了,破庙四面漏风,也不知怎么样了,杨老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心里盘算着怎么帮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及至破庙外,杨老板推门进去,果如她所料,四面漏风的土墙和透天的屋顶根本禁不起这一夜大雪,庙里地面上都是积雪,唯一的佛像头上肩膀上也有些许湿痕,留着些被打扫过的痕迹。
唯一没有被积雪沾染的是东边墙角,那里铺着一些干草,杨老板记得那干草上原是有一条席子的,那条席子是老张家末秋还没卖完,见小乞丐可怜送的,还算新,上次来就铺在干草上。不过他也未多想,只当是天冷便撤了。
此时干草上覆着一张棉被,棉被很旧,上面的每一寸布料都打满了补丁,不过洗得很干净,庙里也没有任何异味,杨老板第一次来时也很惊讶,因为这里全然不像是乞丐住的地方,只不知为何这么爱干净,小乞丐的脸上却总是脏兮兮的。
没想太多,杨老板环视了一下室内,简易的床铺边有一口吊锅,锅下一堆草木灰已没有了热度,锅里还有半锅冷掉的药,锅旁边的破碗里还有两个包子,那是他昨天送给小乞丐的。
不对劲。杨老板皱起眉,这锅药看起来煮了就没有动过,而他送的一屉包子,顶多够祖孙二人勉强吃两顿,绝不可能第二天还有剩下。
想到这,杨老板心下有些担忧,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正当杨老板准备出去找,忽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几步走到门边,便看到恰好走到门边地小乞丐。
小乞丐一身湿透了,也不知在外待了多久,脸上和比平日还要脏,还有许多泥巴,原先虽打了补丁但干干净净的衣服上也像是在泥里滚了一样,平日总带着笑意的眼里此刻确实有些呆滞。
“这是怎么了?你爷爷呢?”杨老板担心道,忙把他拉进来,“快进屋里来,这一身脏的,赶紧把衣裳脱下来,别冻坏了。”他环视一圈,屋里也没个换洗衣服,从胸口摸出油纸包塞到小乞丐手里,“包子还热着呢,先吃几口,我去给你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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