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舟和伸了个懒腰,随口应道,眼神重新落到电脑上。
谢瑰还在他身边磨蹭。
“还有事?”陈舟和注意到他的存在感,抬头无奈地问。
谢瑰叹了口气,掰着手指头:“我六点半过去,大概十点半能结束,一想到这四个小时我本来可以和你待在一起,现在却要去陪一堆没有对象的单身狗……”
陈舟和往后一靠,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别腻歪,你想干嘛直说。”
谢瑰在地上一蹬,椅子底下的滚落自觉往陈舟和的方向滚,直到两张椅子紧贴在一起。
他一点一点靠近,小狗眼幽深地盯着陈舟和形状漂亮的嘴唇。
陈舟和无声地垂下眼,像一种默许。
唇齿间的交流,是文明之前的本能,柔软、湿润、温热,触感上的刺激让人心跳加速,情不自禁想要拥有更多。
和喜欢的人拥抱接吻,陈舟和都不反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瑰平时看着什么都好说,唯独在这些事上,总给陈舟和一种要被弄死的狠劲儿。
起初还好,他懂得收敛力道循序渐进,后来越亲越重,好像要将他拆骨入腹,化在腹中。
陈舟和嘴唇发麻,脸颊泛红,分开的时候还在小口喘气。
谢瑰的手停留在他腰腹,一来方便按着让他退无可退,二来……方便揩油。
陈舟和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被喜欢的人又亲又摸,撩拨地不行,有些心乱地在谢瑰小腿上踢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反倒像调.情。
“滚蛋,”他看了一眼谢瑰也没好到哪去的反应,没好气,“该干嘛干嘛去。”
谢瑰被他眼尾洇染上的红蛊了心神,狠狠心才迫使自己站起来。
“那我走了,”他迅速在陈舟和嘴角亲了亲,“晚上见。”
陈舟和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赶紧滚蛋。
谢瑰离开后,办公室安静地落针可闻,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孤寂,陈舟和叹了口气,继续翻看文件。
指针一点一点转,一直到十点,手机闹钟响了,在桌上嗡鸣。陈舟和收拾好剩下的工作,抓起车钥匙往谢瑰给他的地址去。
碧景园私人别墅区位置很好找,这片人不多,陈舟和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彭跃家以前是做房地产的,这片都是他家产业,大概是打过招呼,保安没拦人,直接放他进去了。
露天的草坪上全是人,笑声尖叫交杂在劲爆的鼓点里,一下一下震在陈舟和的耳膜。
他皱了皱眉,走进室内。
室内摆了张台球桌,一圈人正在玩,其中几个陈舟和看着眼熟。
桌上摆了一打人头马,输球的被起哄喝酒。
陈舟和给谢瑰打了个电话,第一遍没人接,估计外面声音太大没听见。
他正要打第二遍,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把他叫住。
“陈哥?”
陈舟和听不太真切,回头看了一眼,眯起了眼。
来人,正是两年前扣住他车钥匙不让他走,逼他喝掺了烟灰的酒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夹克,原本面色迟疑,看清陈舟和的脸后,僵在了原地。
台球桌一圈的人面面相觑,也停下了动作。
“有事吗?”陈舟和问他,脸色疏淡。
他不想在彭跃的聚会上闹事,但也不代表可以对这种人笑脸相迎。
黑夹克心里暗暗叫苦,这几年来,家里生意一直不景气,原本还能靠着和谢家的几个单子勉强拉扯,直到两年前谢瑰淡出他们一整个圈子,从纨绔混子变成好好学习的乖宝宝,谢子谦也因为陈舟和的离开不再需要他们,断了联系。
他今天来,也是为了有机会能和谢瑰说得上话,看看能不能补救。
“陈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道个歉。”黑夹克咬咬牙,说道,“两年前那件事……对不起。”
周遭的笑闹声很大,陈舟和也是反应了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顶了谢子谦的位置,自然知道黑夹克忍气吞声向他道歉的原因,不过没用,合作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市场上早两年就没有他们家的位置了。
面对迟到两年的道歉,陈舟和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眉眼间闪过一丝厌恶。
他转身要走,黑夹克慌了。
陈舟和和谢瑰复合的事圈子里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而谢瑰这两年一得空就跑E国找陈舟和的事,几乎是人尽皆知,他不讨好陈舟和,在谢瑰面前几乎是死路。
“陈哥……”黑夹克慌忙拽住陈舟和的手臂。
“放开。”
周围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
黑夹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低下头:“陈哥,我知道我做那事不地道,你很难原谅我,那这样……大家都不是扭捏的人,当年的不痛快我让你还回来,行吗?”
他抖着手,双手捧着给陈舟和递了根烟。
一秒、两秒……
就在黑夹克绝望之前,出乎意料的,陈舟和两指夹着,接过了他的烟。
黑夹克上道地给他点火,又沉默着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在桌边。
周围光线很暗,很深沉的橘色壁灯,那一点猩红显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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