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十分钟左或,电梯升了上来。开门后,一个妇人扶着墙满脸菜色地走了出来。彭彪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张,冲着方蒋扬了扬,随手塞进了邱琦珊的胸前:“我们在五楼的理疗室,需要的话,欢迎随时来拜访。”
女人娇滴滴地笑道:“再会了,方先生。”
方蒋面色不变,回以一个客套的笑容:“回见。”
待他们离开后,男人才背起童俊往回走。
不是方蒋不想把纸条抢回来,只是一旦打起来,他们根本不可能保持距离,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被感染。要是他确定可以打赢那还值得拼一下,问题是他并没有多少把握,冒然冲上去实在不合算。
邱琦珊他们会拿那张纸谈什么条件,方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无非是想以此交换治愈的药剂。
其实,就算不这么做,为了通关游戏,他们也不会对其他感染者置之不理。
但宋彪邱琦珊的思考方式显然不是这个路数,大概是在泥沼里呆久了,被脏东西糊了心,看谁都黑。所以,他们必须要抓到能保护自己利益的东西,才觉得安心,甚至对自己下作的手段有用而感到沾沾自喜。
方蒋到了门诊值班室门口时,白晓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过气氛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他问道。
“项博远那个王八羔子带着许冉的卡牌跑了,差点坑死我和司南。”白晓咬牙切齿,待看到他身后的童俊,立刻皱眉道,“你们那也出问题了?”
方蒋把人放下后道:“嗯。胡志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多半和他的卡牌有关,向邱琦珊通风报信。两个人缠住了我,童俊遭了黑手,所以电梯里的线索被他们抢走了”
许冉听着他们的对话,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真的很需要那张卡牌。可卡到底是自己主动借出去的,而且白医生和司南更惨,受了那么多罪,险些死在循环里。她心里也明白,当时方蒋讲了一堆话让女生不用参与,其实也不过是保护她们的说辞。
正因为如此,许冉完全不好意思开口提卡牌的事情。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不过是张卡,又不是丢了性命,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
方蒋看了她一眼,从自己的终端里掏出了张卡牌,举起道:“归去来!”
归去来: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你别强求了。可标记一件物品,使用技能后让其重新回到持有者手上。CD:一场游戏中仅可使用一次。
这是方蒋上个游戏结束时开出的。
男人说完,就见一道金光从远处飞来,他抬手抓住,正是许冉那张卡碟。
方蒋将它递过去,笑道:“物归原主。”
许冉又惊又喜,忙不迭地鞠躬:“谢谢!”
“我们要多谢你才是。”方蒋道,“下次别轻易把卡牌借出去。”
司南少见的主动开口道:“要去抢回来吗?”
他指的自然是宋彪手上的药剂方。
“没必要,我们会拿到的。”方蒋道,“大家原地休息,准备进下一个事件。”
第四个事件,是值班医生被刺。想要救下他要从两处着手,第一是阻止医闹的人刺伤他;第二是进去的人里必须有会急救措施的,因为被刺有可能是强制剧情。
“白医生,你还可以吗?”
白晓扶墙站了起来,被余檬一巴掌拍了回去:“白医生,你知道急诊的酒精在哪吗?知道纱布在哪吗?知道血管在哪吗?知道……”
还没说完,脑袋就被白晓反拍了一下:“你会缝合伤口吗?万一刺伤了重要器官,你能处理吗?”
方蒋有些意外:“白医生不是精神科的吗?”
“以前是外科医生,做过手术。不过因为受伤,拿不稳手术刀,我又不想放弃当医生,所以重修了别的专业,转到精神科的。”白晓得意道,“天才的快乐你们想像不到。”
说到受伤时,余檬望了白晓一眼。
她曾经听护士长提起过,说白医生当时是医院重点培养的外科医生,却因为医闹被划伤了手腕,右手使不上劲,不得不离开手术台。
“行了,别争了,保险一点两个都来。”方蒋拍板道,“你们负责救人,我和司南负责打架。”
“陈砚,外面的人就交给你照顾了。”
青年点了点头:“好。”
陈砚看着四人进了房间,在大门关上的时候,身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青年站得笔直,静静地守在门口,像个屹立不倒的靠山。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刺痛,不重但密密麻麻的,像鞋子里的沙粒,难受。
众人沉默又焦灼地等待着,忽然,陈砚转过头,目光凌厉地望向右侧。
两个姑娘吓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扫帚拖把,一副要冲上去拼命的模样。
青年示意她们保持安静留在原地,自己则按住口袋里的手术刀,踮脚向走廊尽头移动。到达拐角时,陈砚屏住呼吸,将刀藏在袖中,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了一个远远跑开的陌生背影。
会是谁?是邱琦珊他们派来打探的人吗?
不对,依着方蒋的说法,对方明显要坐收渔利,没有必要。
仔细算算,这场游戏有二十个玩家。目前他们发现了两个死者,现在这边有八个人,邱琦珊那里算上胡志有六个,再加上溜走的项博远和病房里的农民工大哥,一共是十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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