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罢哈哈大笑,符潼目送谢玄远去。
作话:
十万字发完后开始修文,最近写娱乐圈文,暂时发存稿,没时间修改,可能有些地方修改后会有出入,而且很多章节我写了AB版。
如果觉得还可以,请给个收藏,小娘子感激不尽~
第14章
夜幕低垂,天边寒星也开始闪烁着孤清的光。
马车内,谢玄于车中摊开这幅旧作,久久不语。画中牡丹依旧艳丽,可是画中人,已经是一个形销骨立,一个恶疾缠身。
谢玄不敢想象从符先兵败的消息传到西秦之后,符潼到底遭遇了什么。
还记得洛阳城中,二人年少时,符潼轻袍缓带,眉如远山,眼似横波,俊美潇洒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每当雪落之时,符潼最爱围炉烹茶,素手芊芊,清雅风骨至今难忘。他是才子风流,钟灵毓秀之人,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磨难。
这么一个藏在兄长羽翼之下未曾经历过风雨的富贵闲人,别说受伤熬刑,就是眼神,也都还清澈晶莹的不谙世事。
谢玄一直很喜欢符潼这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朋友。二人相交,发乎内心,从未多想过诸如阵营不同,南北对峙。
他不当他是氐秦的王子,他也不当他是东晋的战神。
只是一同在洛阳求学的伙伴,是天南地北,言谈甚欢的知己。
。。。。。。。。。。。。。。。。。。
一路躲避姚昶部属的追击,许方带着符潼到达寿阳的时候,身边不过还剩下五个人。这群心力交瘁的逃亡者们,终于能稍稍歇歇,缓下这一口气来。
寿阳是淝水之战的最前沿,镇守寿阳的大将,是符先麾下的心腹,匈奴族的沮渠蒙逊。
沮渠蒙逊对符潼一行人的款待很是客气恭敬,把符潼安顿在自己府中后院。
一行人分宾主落座后,符潼问:“沮渠将军可有我大兄下落?”
“末将也是一直派出探马,到现在还未有确切消息。汇总了各地真假掺夹的消息,末将推断陛下可能在襄阳附近。只是北府兵如今还陈重兵在襄阳,一时无法探知陛下确切下落。”
符潼看沮渠蒙逊待自己这样恭敬客气,看来至少这匈奴人,未曾背叛大兄,寿阳城还在符氏控制之下。符潼一直悬着的心,也不由得稍稍放下。
他并不敢同沮渠蒙逊说起长安城里姚昶和慕容鸿发动的叛乱,只是说自己担心兄长,带着许方前来寻找兄长下落。
到了晚间,沮渠蒙逊设宴款待符潼几人。
宴席间觥筹交错,符潼病体未愈,只能振作精神应付沮渠蒙逊的一番好意。
“殿下,不知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沮渠蒙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惟愿能快些找到大兄,收拾残部,以待后来。”符潼谨慎回答。
“殿下可有长安城中的消息?”沮渠蒙逊再问。
“一路行来,并不知道长安变化,应是在皇叔掌控之下。”
听到符潼这么回答,沮渠蒙逊垂眸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难以解决的困扰。
“酒水太淡了,换寿阳有名的锦泉酒来!”沮渠蒙逊吩咐道。
酒过三巡,沮渠蒙逊突然对许方说道:“许将军,某有一物请许将军细观。”话音未落,沮渠蒙逊左手轻抬,衣袖内飞出一把匕首。
许方只觉得心口一麻,背后剧痛,一低头,才蓦然发现自己心口穿了一个血洞,血正汩汩的流个不停。
他才醒悟过来,原来那一刀,竟然透胸而过,许方双手用力抓住桌边,嘶声说道:“沮渠蒙逊,你。。。。”话未说完,血气上冲,倒毙当场。
符潼被眼前这突然的变化惊到不知所措,喃喃的说:“沮渠蒙逊,我大兄待你一向不薄,把寿阳这样的重镇交托在你手上,你竟然背叛他。”
沮渠蒙逊满脸惋惜的看着许方濒死的脸,不无遗憾的说:“我也没有法子,姚昶早就有信来,鲜卑、靺鞨、羌人,都反了。我们匈奴也不能吊死在陛下这棵将要倾颓的大树之下。”
言罢,四周埋伏的弩手,顷刻射杀了另外几个琅琊王府的亲随。
所有人都死了,这些忠心的下属,一路护佑自己从长安逃离,如今都死在寿阳沮渠蒙逊府中。
每当一人倒下,符潼眼中的泪和怒就多了一分。突然他觉得胸口剧痛,接着五官溢出血来,血色黑沉。
换上来的锦泉酒中,早已经被下了剧毒。
符潼顾不得毒发的痛楚,只在心里反复想着:“是我轻信了慕容鸿,害死了两位兄长,是我让大兄兵败淝水,诸部尽皆离心离德,毁掉了大兄的江山基业,是我天真的以为寿阳是安全之地,又害死了许方他们。”
他觉得胸口燃烧的灼痛,喃喃自语“都是我害死的,都是我害死的。”声音在心中脑中不停回想,久久不息,直到晕厥的一刻。
慕容鸿率部匆匆赶来寿阳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符潼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这一刻,慕容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
皇城司也好,大理寺也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符潼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