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持续了半小时。两点半左右,温沅突然坐了起来了。
草。
检讨还没写。
老驴都这样说了,也不能真的不写,谁知道会不会叫家长。
他十分抗拒牧遥来学校。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了起来,尽管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但温沅还是强大起了精神。
他打着手电筒写了几个字,余光瞥见时曜在对面睡得正香,温沅非常平静的呼吸了几下,接着利索的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时曜一会儿,发现他的眉心偏左的地方竟然有一颗很小的痣。
在这副过分出色的五官上,那颗痣变得明艳起来。
当然,再好看也住挡不了温沅的动作,只见他看了须臾,抬手推了时曜几下。
写检讨的这种罪,不能他自己受。
时曜醒的时候,还有点懵,他看到温沅站在床前,带着点哑意道:“怎么了?”
温沅对着他摇了摇信纸:“检讨还没写完,快起床。”
时曜看了看温沅,又看了眼他手中的信纸:“……”
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时曜被强行拽了起来。
于是,大半夜,两个人各自打着自己的手电筒,趴头写起了检讨。
这期间,时曜睡着了两次,都被温沅拍醒了。
最后,两个人写完检讨,再次上床睡觉时已经到了凌晨五点。
这种临时抱佛脚导致的下场就是,第二天早晨,他们军训第一天,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先自己玩一会,我一会儿就去陪你。”
沅哥不知道的是,哄小孩子才不是这样哄。
哄男朋友才这样。
第九章
温沅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迟到的滋味,无论是上学,还是上班。
都没有。
时曜这厮对于迟到,仿佛是家常便饭,温沅把他摇醒的时候,只见他懒懒的套上衣服,不以为意的道:“今天不是不上课么?”
温沅看着他:“军训。”
“军训好,”温沅在洗手间刷牙,他透过镜子看着温沅,说,“操场上人多,我们乘着老驴班主任不注意,直接溜进去。”
温沅有些无语。
时曜抹了洗把脸,眼前的碎发微湿,他向后扒了一把,扭头的时候露出清晰的眉眼。
只见他笑着对温沅说:“别担心,同桌,肯定发现不了。相信我!”
正如时曜说的,操场的人特别多。
高一高二年级各自划分一片,温沅站在操场一侧,脸都瘫了。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时曜,一字一句的说:“肯定发现不了?”
时曜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笑的有些尴尬。
操场上人虽然多,但是一眼过去,绿油油的一片。那些学生全都穿着迷彩服。
这一片绿中,时曜和温沅两个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时曜:“要不?咱们先撤?”
“喂!”老驴显然已经发现了两人,他扯着嗓子吼道,“两个小兔崽子,给我过来!”
此声一出,气壮山河。
所有的学生,还有新来的教官,几千双眼睛全都朝着两人看了过去。
温沅:“……”
“军训第一天,你们竟然敢给我迟到!”老驴叉着腰,怒目而视,“来说说,昨天是怎么给我说的?”
他指了指时曜,“来,你给我说说,你昨天是怎么给我保证的!”
时曜想了想,如实回答:“从此不再打架,不无故旷课!”
温沅直觉他不会这么老实。
老驴摸了一下快要秃了的头顶,看样子是气坏了,他道:“那你今天这是在干什么!”
时曜十分单纯的看着他:“我没旷课啊,也没有打架。”
“你给我看看,”老驴扯着高嗓门,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说,“现在是几点!”
“十点。”时曜老实的回答,“对不起,主任,我迟到了,对不起。”
老驴的怒火倏然被噎了一下:“……”
温沅看了眼时曜,稍微站远了一点。
老驴气急败坏,刚好看到了他的动作。怒火转移:“还有你!你站那里去?躲什么躲?现在知道丢人了,早上赖床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温沅差点都他到处飞溅的口水喷到脸上,脸更瘫了。
时曜不计较温沅的嫌弃,他大义凛然的对老驴说:“不关我同桌的事,是我让他等我的。”
“嗬,”老驴说,“你同桌俩关系还真深,行,昨天的检讨写了吗?”
时曜点了点头,掏出写的检讨,炫耀一般的晃了晃:“写了。”
仿佛写了检讨是多么值得奖励的事。
老驴脸都要气白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主席台说:“你们两个给我滚上面去,当着全体同学,给我读检讨。”
温沅上主席台的时候,看着时曜的背影气的牙痒痒。但是看了几眼之后,他忽然觉查到时曜的动作不太对劲。
就像小时候上了弦的玩具,消耗掉最后的能量。
温沅快走了几步,走在他身侧:“怎么了?”
“啊?”时曜抬头,露出个笑,“没事啊。”
温沅看着他神情,皱了皱眉,看模样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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