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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力气逐渐加大,舒晚的下巴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
    她疼得颤,“……易辞洲,你放手……疼……”
    易辞洲没做声,也没放手,只是不动声色地阖了阖双眼。
    几秒钟的死寂,交杂着酒精的作祟,一瞬间就麻痹了大脑,睁眼已是悬崖百丈冰。
    突然,他放开舒晚的下巴,然后用力钳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把她扔在了沙发上。
    刹那间的失重,舒晚都忘记了挣扎,她被重重摔在沙发上,耳朵上的助听器倏地被甩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啪嗒”两声,易辞洲余光瞥见那两只助听器砸在地上,更是不由分说扼住她的手腕,又抵住她的双腿,让她不得动弹。
    失去声音,周遭一切都变得一片死寂,舒晚挣扎着就要去够地上的助听器,然而还没等她伸手触及地面,易辞洲就揪住了她的头发又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被画笔松松盘起的头发也散落了下来,遮住了双耳和燥红的脸颊,舒晚失声惊道:“易辞洲!你要干什么?!”
    易辞洲抬手按住她的头,四目相对,那一瞬,火焰和寒冰相触之下,他的脑海里突然间就回荡起老爷子的那些话。
    “……我们易家,不轻易认外面的私生子……”
    “……早点有个孩子,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你才能坐稳……”
    不管她听不听得见,更不管她是谁,易辞洲下定决心般、冷声道:“我说了,我要一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
    他一边抵住舒晚的肩,一边欺身压上,将她整个人牢牢地控制在身下,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温暖的房间里,衣服单薄,唯一成为束缚的围裙也在易辞洲的蛮横之下被撕扯下来。
    听不见声音,只剩下了恐惧,舒晚甚至都忘记怎么去呼喊,嘤嘤微弱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更让男人胀红了眼睛。
    易辞洲居高临下地看着舒晚,一边欣赏着这个聋女人的恐惧,一边当着她的面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
    多久没碰她了?
    记不清了。
    舒晚原本就被极度的恐惧笼罩着,耳边又一片死寂,身体更是僵硬无比,她难受得几乎扭曲起来,死死咬着下唇哼都哼不出来。
    易辞洲发狠地吼道:“叫啊!你怎么不叫?你结婚前跟我上床的时候,不是很享受吗?!”
    这一切,就像深夜汪洋,在深海恐惧的窒息中,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浪,拍击着她的躯体;又或者像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死死包裹住,再被网上的蜘蛛咬在口中,慢慢注射进毒液。
    这是一场寂静无声的狂风暴雨,整个房间里,除了男人的喘息声,就只有窗外浅浅的风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辞洲猛地颤了颤,动作慢了下来。他看着面前那张痛苦羞愤的脸和发不出声音的嘴,紧紧攥着拳,克制不住地砸向了沙发垫。
    他低吼:“听都听不见!我能跟你说什么?!”
    他离开她,动作利索地穿戴好了衣服,没再看她一眼,“砰”地一声摔门而出。
    随着易辞洲的离开,舒晚深陷恐惧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她攥着唯一剩下的上衣和撕扯了一半的围裙,双腿颤抖着从沙发上挪了下来。
    此刻,已完全天黑,整个房间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深深将她围困住。
    舒晚浑身都在发颤,几乎是双腿软在地上、匍匐着去够助听器。
    她没有立刻戴上,只是将助听器死死地握在手心里,任由机器的凉意顺着手心缓慢漫及全身,直到冰住她的双眼。
    闻着空气里颜料的味道,舒晚一个人在画室的沙发边坐了很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易辞洲突然发这么大火,但她隐隐约约就感觉到了什么。
    易辞洲根本就不是当初那个阳光下笑得潇洒不羁的男孩,而是,一个变态。
    ……
    第二天早上,阴雨连绵,稀稀拉拉的小雨一遍遍洗刷着沟壑成渠的玻璃。
    舒晚越睡越觉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醒来,这才发现外面下了雨,天也阴沉灰暗。
    打开房门,宋姨已经做了早餐端到了她的门口。
    早餐盘的旁边,则摆放着几个包装袋,并且很贴心地写了一张字条——[易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舒晚只扫了一眼,无一例外,都是奢侈品包包和首饰。
    这是易辞洲的习惯。
    从一开始的恋爱,到现在结婚,每次做过爱,他都会给她买一些东西。
    包,首饰,衣服……
    起初,她觉得是一种浪漫的情趣。
    现在看来,不过就是睡完她之后的补偿。
    舒晚轻飘飘扫过纸条上的字,先是眼中闪过一丝悸痛,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窗外细雨般的阴沉。
    易辞洲去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需要她的时候,带出去充充门面秀秀恩爱,让大家看看tpn集团的总裁是多么的顾家爱妻。
    一旦背过身,她就是一个被厌烦到极致的女人,一个没有丝毫情趣的女人,一个彻彻底底的聋子。
    舒晚沉默了一会儿,波澜不惊地将字条慢慢撕掉,转身扔在了垃圾桶里。
    第12章
    ◎你装得不累吗?◎
    自从那夜疯狂,连着几日,易辞洲都没有回家。
    其实在家或不在家,舒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区别。不管摘不摘掉助听器,这个别墅,永远都是寂静无声的。
    这日,终于迎来了周六,吃完早饭,舒晚按例去医院看望久病的爸爸。
    “舒天邝的家属吗?”护工端来茶水和瓜果摆在病床边上。
    舒晚点点头,护工“嗯”了一声,在病床边的病例表上记录了一笔便推门出去了。
    舒天邝的病房是单人家化套房,有独立的客厅和卫生间,还配有24小时的护工。
    舒晚张望了一下,没见到舒涞的身影。
    按理说,舒涞的公司离得近,他应该很早就到了。
    她将包挂在进门的衣架上,回头问道:“舒涞呢?他又不来?”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猛地被推开了,舒涞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走了进来,满脸的不耐烦,“刚到门口就听见你嚷嚷,这不来了吗?”
    他说完,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拿出手机自顾自地玩着。
    舒天邝摇了摇头,调低了电视机的声音,仔细地打量着舒晚,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不免心疼,“晚晚,你这几天没休息好?”
    “爸……”舒晚抠了抠手指,“最近身体还好吗?”
    这样昂贵的病房和天价的药材续着命,自然不会差,舒天邝点点头,“挺好的。”
    舒晚又转向舒涞:“你呢,工作还顺利吧?”
    舒涞没抬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见他又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舒晚皱了皱眉,语重心长:“舒涞,人家好不容易给你找的工作,你这个脾气得收敛一下……”
    然而舒晚话还没说完,就听舒涞哼唧一声,阴阳怪气道:“姐,你有完没完?天天让我收敛收敛,你要我怎么收敛?”
    “舒涞!”舒天邝一听,脸色微微僵住,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赶紧探过身子制止,“别说了!”
    舒涞这种性格哪里刹得住,他不耐烦地侧了侧身,扬声道:“姐,你嫁给易辞洲一年多,孩子也没生,财产也没分,倒是把我害得够呛,连我好不容易接手的芯片单子都是你男人让人给截的,你……”
    舒天邝气急:“舒涞!”
    舒涞眯了眯眼睛,压根就没理会舒天邝,他放下手机,抬高了声音道:“姐,你耳聋,眼睛倒是不瞎啊,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弯,易辞洲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舒晚顿时愣住,本就不善言辞,这下更是哽咽在喉,“舒涞,你在说什么啊……”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咔嗒”一声,身后卫生间的门忽然开了。
    看到走出来的人,舒涞遽然之间就呆住了,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七八分,甚至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舒天邝本来心脏就不好,这下更是苍白了脸,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就这么伫立停在了舒晚的身后。
    舒晚看着舒涞的脸色和父亲的眼神,心底一颤,下意识地就扭头朝后看去。
    易辞洲正站在面前,他依然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虽然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眼底却是彷如深潭的阴沉。
    舒晚一惊,顿时就僵在了那,好在易辞洲的目光并没有投向她,她沉沉吸了一口气,抿着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易辞洲并没有理她,依然冷冷盯着舒涞,就像盯着一团糟粕垃圾,亦或者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眼底的厌恶显露无疑。
    舒涞一见易辞洲,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他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了张嘴,憋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他支吾了几下,低声喊他:“姐夫。”
    这种草包,易辞洲都不想多看一眼。
    他理了理衣袖,拉过一旁的椅子,慢悠悠坐了下去,然后仰着身子翘着腿,放松地问道:“好不容易保住你的左手,怎么,舌头又不想要了?”
    虽然知道易辞洲说的是吓唬人的话,但是威慑力也不亚于真的要了他的舌头。舒涞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知晓,稍微吓一吓,至少能老实个大半天。
    “……”果不其然,舒涞怂着缩了缩脖子,一言不发。
    见他没了声响,易辞洲也懒得跟他多追究,他收回目光,缓缓地将视线转向了舒晚。
    舒晚的表情依然很淡然,就像易辞洲刚刚威胁的不是她的亲弟弟,而是一只惹人厌烦的牲口。
    易辞洲最烦她这样的态度,既然要装,那就最好装全套的,站在那当个摆设,不是他想要的。
    他伸手,说道:“阿晚,过来。”
    舒晚垂下眼,默着,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没说话,也不动。
    舒天邝将床板抬高,见舒晚没理他,而易辞洲的脸色明显阴鸷得可怕,便眉头皱起劝道:“晚晚,怎么不说话?”
    舒晚眼神黯淡了一下,她紧攥了拳,看着易辞洲伸出来的手,忽地就想起那夜他喝醉酒之后对她用强发狠的模样,不由地更加心惧,别说坐他身边,她现在甚至连脚都迈不开一步。
    僵持了几秒,舒天邝艰难地抬起身子,用力拍了拍床,硬声道:“你这孩子是听不见别人说话吗?”
    话一出口,舒晚明显身子震了一下,舒天邝一瞬间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虽然无心,但无疑是在她本就脆弱的心上又插了一把刀子——而且,是在易辞洲的面前。
    偌大的病房,没人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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