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面无表情:“来,你咬一个我看看。”
海盐柑橘的信息素撞上来,同为Alpha,叶扬本能地还手想把他掀翻。
他易感期本来就暴躁,言祈也没掉以轻心,往后躲了一下,手顺着叶扬的小臂往下滑,扣住他一边手腕摁在墙上。
叶扬也不是真想和他打架,翻过身后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落在言祈肩头,又往旁边一握,抓住他一只胳膊。
他俩个头一边高,面对面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叶扬嘴角一挑,漫不经心说:“阿祈,信息素挺好闻。”
言祈手腕还使着力道,和他谁也奈何不了谁,淡淡道:“这话留着跟你的Omega说去。”
离一中最近的医院过来只要十分钟,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言祈帮着医护人员把陆一城抬上车,中途仔细看了两眼他的伤势,血呼啦次的,还挺吓人。
全面检查过后,医生说伤势比较严重,有一处粉碎性骨折,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也不至于落下残疾。
期间叶扬抽血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是分化后信息素紊乱造成的类易感期症状,给他打了两管镇静剂,又开了张诊断证明,让他们俩拿去警察局做笔录。
*
一系列事情处理完,已经接近凌晨。
言祈和叶扬翻i墙进宿舍,傍晚的雷阵雨已经转成暴雨,远方天际炸开一道张牙舞爪的雷。
言祈立刻关上窗,仍挡不住雨水狂躁地溅射上玻璃,还有黑卷云层里翻滚的闷雷声。
叶扬进浴室洗澡,言祈扯松制服衬衫的领带,外套还挂在手臂上,先给谭杰拨过去一通电话。
接起来那头声音嘈杂,谭杰劈头一句:“大半夜谁啊?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说完不知道对着哪儿骂了声:“一群混子!”
言祈估摸他在网吧通宵,手指拨弄着解开表带,轻轻笑了声说:“言祈。”
“……”
那边沉默两秒,紧接着一阵窸窣动静。
谭杰声音清晰多了,应该是把手机贴到了耳朵上,特亲切地冲他喊:“祈哥!”
“祈哥你大晚上找我什么事儿啊?”
言祈转头往浴室望一眼,把叶扬的情况大致告诉他。
谭杰“唉”一声:“我就说他得发疯,习惯就好,我那舍友每个月都疯几天。”
“而且易感期吧,体力越好的Alpha越能折腾,依我看,光打两管镇静剂根本没用!”
言祈屈起条腿靠向床柱,单手插进兜里:“是,刚看他眼睛还红着。”
那头谭杰停顿了一下,说:“其实吧,这时候最管用的就是发泄。”
言祈问:“弄个沙袋?”
“也行,不过沙袋那只是体力发泄,效果不够立竿见影。”
“嗯?”
谭杰压低声音:“就说我那舍友吧,他易感期每回洗澡呆厕所里能洗两小时,还带手机,你说他在里边那么久能干嘛?”
谭杰嘿嘿两声:“这个叫体力与精力的双重发泄。”
言祈:“……”
他沉默地往厕所里看一眼,又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
刚过两分钟。
电话里谭杰还在说:“这时候千万别跟他抢厕所,也别催,上回我憋得受不了冲进去一次,我操,那狗东西直接掐着我脖子咬了一口!到现在牙印还没消!”
言祈问:“他咬你干嘛?”
“害,”谭杰很懂地说“我们这个年纪刚分化的Alpha不都那样,一天到晚牙痒,跟个蚊子似地,就想往人Omega脖子上叮一口。他找不到Omega,可不就咬我了!”
占有和标记一个Omega是Alpha的天性,也是一种接近野兽的本能。
区别在于他们是人,人有理智,用来控制这些由本能滋生的欲望。
言祈想起晚上在实验楼找到浑身散发着信息素的林嘉裕。
如果他再晚点赶到,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平心而论,Omega那种浓郁甜美的信息素对Alpha诱惑力确实很强。
谭杰的声音还在往他耳朵里灌:“别说,让他咬一口还挺管用,那之后居然消停了好几天。祈哥你也可以试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好的兄弟,就是在兄弟需要时做他的Omega……”
言祈:“……再说吧,挂了。”
他摁掉电话,眼梢一耷,食指抵着颈侧的皮肤按了按。
试想如果让叶扬咬一口……
言祈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不是觉得疼,而是作为Alpha的本能极度抵触另一个Alpha在自己身上留下记号,哪怕是牙印。
他解开领带,走到窗前刷一下把两边窗帘拉上。
身后咔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言祈:“……你好了?”
这才多久。
叶扬拢了把乌黑的湿发,撩起白毛巾擦,边对他说:“进去吧。”
进浴室前,言祈拿起书桌上的手表带看了眼:“才五分钟。”
叶扬拉开抽屉拿电吹风,也捡起手表看一眼。
零点三十分,他进浴室时二十五。
言会长这强迫症是越来越重,等他洗个澡还计时。
叶扬吹干头发躺进床里,身体里浓烈的酒精信息素仍在翻滚,横冲直撞地找不到出口,烧得浑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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