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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这一下午,蔡朝恩才把一屁股堆的公事处理的差不多,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了。
每个电话他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每一个。
蔡朝恩觉得自己离进精神病院不远了。
他将桌上的柠檬水一饮而尽,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靠,有完没完,老子歇会儿都不行了?
心里正骂娘着。
你他妈最好是重要的事,不然看我不弄死丫的。
………
气势汹汹的情绪在看到来电人姓名之后立马偃旗息鼓,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哎,老板下午好下午好,吃了么,要不属下给您点个幸福的下午茶吃吃?”
对方声线有点低,但鼻音很重:“不了。”
蔡朝恩心里一咯噔。
要完!这是心情又不好了。
如果说之前是一百个小心翼翼,那他现在就是一万个小心翼翼,恨不得把尾巴夹起来做人那种。
夹着尾巴的蔡朝恩立马抢先认错。
“老板老板!您听我说!!热搜那事儿是我们没注意,刚已经严厉批评过宣传组了,相信马上就掉下来了。”
蔡朝恩一个激动,下意识站起来点头哈腰。
——完全忽视了对方并不能看到这点。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梅晏殊一个不高兴,蔡朝恩就忍不住这样。
梅晏殊:“……”
对面沉默了。
因为不能见着面,蔡朝恩分不清对方是个什么态度。
所以他继续认错:
“呜呜呜老板您放心,我们知道您不喜欢跟人炒绯闻拉热度这事儿,我一会儿就去打声招呼,这些都是可操作的,一定不会影响您的!!”
“还有那个裴云清!上赶着跟您套近乎,我们也会处理的,一定不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的。”
梅晏殊:“.……不用。”
但那语气让蔡朝恩以为他在说:“你要怎么处理。”
蔡朝恩立马给他列了个PlanABC,严谨的不能再严谨:
“先劝退处理,如果对方不满意我们只好采取公关手段,再给粉丝会发信息达成共识,势必要从源头上掐断所有可能性………”
“说了不用。”
梅晏殊打断他。
蔡朝恩不敢开腔。
“你一天天的哪儿那么多话?吃多了?”
蔡朝恩委屈,但他不敢反抗。
那头梅晏殊心情好像更差了。
“我没说什么,你也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我是要吃了你吗你这么怕我?”
蔡朝恩心说,您不是要吃了我,是比吃了我更可怕。
“热搜那事儿我早就看到了,这事我已经答应徐嘉楷了,你们别多管,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我打电话是有别的事儿,你记一下。”
语气似乎挺严肃,蔡朝恩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交代,立马挺直身体,“好好好好,老板您等一下。”
“哎……”
梅晏殊想要说点什么,但蔡朝恩一直在找找找压根儿就没听进去,他也就沉默了。
蔡朝恩把电话夹在肩膀上,手忙脚乱的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用牙齿咬开笔盖,试了下确定笔里有墨,这才说:“好了老板,我准备好了,您说吧。”
对方沉默。
蔡朝恩:?
不是有重要的是要交代吗?
过了会儿,对面叹了口气,语气有点不自然:“帮我订个餐厅,两人坐的、气氛好的那种,要西餐厅。”
蔡朝恩:………?
.
A班练习室外。
梅晏殊站在外面,表情有点迟疑。
去,还是不去?
来的路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后还是没下定决心。
他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决斗。
左边那个说:去啊,本来就是你的不对,随便跟人发火,人家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容忍你的坏脾气?
右边那个说:不去!明明就是他的问题,凭什么要你来道歉啊。话都说那么明白了,还不懂他是傻子吗?
两个小人说不到一块去,掐了起来。
梅晏殊甩了甩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甩掉。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别扭的开了门。
练习室很大,一共有三台立式的摄像机分别矗立在三个角落里,墙上的四个角落上也有微型摄影。
屋里只有一个人,他坐在正中央,正对着古筝不厌其烦的练着。
琴声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听见动静后那人抬眼望来。
梅晏殊和“裴云清”猝不及防的来了个对视。
世界安静两秒。
梅晏殊哐啷一下关了后门,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里面的人见门关了后又转回脑袋来,没什么表情,对外面的事儿也毫不在意,好似这声怒气砸门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两秒后——
藏在袖子里的警报器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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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人又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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