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压缩饼干的包装当碗,又捡了几根树枝当筷子,东拼西凑的一顿终于齐活儿。
在柴烧完以前,一锅粥成功煮沸了。
“闻着挺香。” 聂常戎把最后一节枯枝塞进火里,等火堆燃尽。
裴深有些狼狈地把粥倒进塑料包装里,又浸入水洼中快速降温。
搅和了一阵儿后,裴深将粥递给聂常戎,“尝尝?”
聂常戎顺手接过,他看裴深一直盯着自己半天没动,笑问:“怎么?等我试毒呢?”
“嗯。” 裴深点点头,故意道:“咱俩之间起码得有一个是清醒的。”
“警惕心还挺强。”
聂常戎说完便尝了一口,而后扬眉惊奇道:“不错啊。”
裴深打眼瞧他,似在辨认聂常戎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真的还可以。” 聂常戎冲裴深竖了个大拇指。
裴深将信将疑地尝了一点儿,发现确实还行,但远没聂常戎赞叹得那么好。
见聂常戎看着自己,裴深凝神回味,认真评价:“味道有点淡。”
“水放多了。” 聂常戎倒是很满意,“下次可以煮稠一点。”
潮湿的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蘑菇,走五分钟能捡一大捧,就是柴不好找,得费点儿功夫去寻。
煮了一大锅,两人一点儿没剩下,吃饱喝足后,聂常戎又去找了些柴,因为周边都找遍了,所以他这次去了稍远的地方,一来一回耽搁的时间长。
裴深留下驻守,他把营地的东西简单清理了一遍就上了机甲。
聂常戎给他开通驾驶权限后裴深并没有实操过,只是把操作手册来来回回翻了几遍,虽然侦查系没有训练过机甲驾驶,但裴深私底下是有了解的,所以也不是真的小白,裴深坐上副位,第一时间便打开操作手册翻开,视线却不经意瞥向侧方。
聊天的时候聂常戎透露过裴深可以操作破风,现下聂常戎不在,四周情况无异,裴深舔舔唇角,手痒。
心下几次纠结,裴深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趁聂常戎未离开的时候问问。
盯着主位看了又看,裴深最后还是转开眼,他拿走操作手册离开了机甲,打算在外面冷静冷静,再多看几眼他就忍不住了。
于是聂常戎回来时就看见裴深靠着树干蜷腿端坐,膝弯放着白花花的操作手册。
听见脚步的一瞬他就警惕抬头,手已经摸上了枪,看见来人是聂常戎他才放松下去。
“没遇着什么人吧?” 裴深问。
“嗯,附近没人。”
聂常戎战绩颇丰,带回来的干柴数量不少,还有两个大的木桩。
“省着点儿烧应该能撑一晚。”
“嗯,辛苦了。” 裴深从他手里接过柴放好。
天色还没暗下去,为了省柴,两人打算等晚一点再燃火,聂常戎脱掉外套抹了把汗,正在裴深查看淘汰人数情况时,他突然靠近裴深。
“嗯?” 裴深抬眸。
聂常戎伸手一挑,裴深额头上的纱布便掉了下去。
“沾水翘边儿了。”
白天只记得换掉湿衣服,没人记得这一茬。
聂常戎皱眉细看,“伤口泡白了。”
裴深想摸一摸,手刚抬起就被聂常戎拍掉。
“先上来换药。”
给杜离拿了一部分后药品数量锐减,但聂常戎照旧给裴深消了一遍毒才上药,轻微的刺痛感从伤口迸发,裴深心里藏着事儿,面对聂常戎时还想着如何开口。
胶布一贴,伤口就算处理完了,聂常戎一拍手,“大功告成。”
七七八八的东西拣进医疗包,聂常戎道:“说吧,怎么了?”
“嗯?”
“没事儿你干嘛一脸便秘地看着我。”
“有吗?” 裴深面无表情。
“挺有的。” 聂常戎靠着内壁,“也就是这儿没镜子,不然准给你照照。”
他东摸西摸,突然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往裴深面前递了递,“抽吗?”
聂常戎说:“你不抽我就去外面。”
裴深伸手从里摸了一根出来。
聂常戎低头看看数量不多的烟,叹了口气,“我就带了这么点儿,忍一天了。”
裴深叼着烟,眨了眨眼,躬身打开放在一侧的行李。
聂常戎动也不动,直到瞧见裴深从行李里拿出一整包没拆封的烟后面色终于有了变化。
裴深将新烟丢给聂常戎,聂常戎一喜:“你怎么躲过督导的?”
学院定期会对学生的私人用品进行检查,一旦发现违规物品便会收缴,香烟也算违禁品的一种,只是偶尔督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放水留几根。
“秘密。”
聂常戎点燃香烟后给裴深也点上,白烟缭绕,迷幻了视线,裴深斟酌了挺久的话突然就问出口了。
“我想试试机甲,” 裴深问:“可以吗?”
放在以前,裴深是绝不会问出口的。
也不知是怎么,也许是与聂常戎的相处让他觉得这是可以询问的问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聂常戎被他划进了熟人的范畴,而这个过程只是在这短短两天的相处中,裴深都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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