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也受了伤,不然没那么多空闲频频跑到疗养院,此时他右手还包着绷带,裴深却像是没事人,本来裴深伤得更重,按道理杜离应该多照拂些,裴深却拎着两个人的换洗行李。
按照原本的修养计划,裴深是无法参加颁奖仪式的,聂常戎调侃他是有缘无份。
裴深:赶得上
裴深和杜离两人登上飞行器,设定好目的地后,聂常戎回复的通信便发了过来。
聂常戎:回来了?
裴深:嗯
聂常戎:典礼一个小时以后开始
裴深:来得及
通信声响个不停,杜离把持了半分钟,最终还是没压制住自己的八卦之魂。
“谁啊?聊个没完。” 杜离挤眉弄眼,神色暧昧。
裴深开启静音,语调平静道:“聂常戎。”
杜离却并不消停,反而表情更为夸张,他道:“你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 裴深偏头,神情平静得像未被风惊动的湖面。
“就…… 你懂的。” 杜离眨眨眼。
裴深收回视线低下头,说:“不太懂。”
典礼在一个巨大的空旷地举行,系与系、班与班之间分隔明显,组成各自的方队。
裴深二人抵达时已经错过了列队的时机,所有队伍混在一起,他们只能从训练服看出方队的不同,却没法一眼在这些集合的队伍里找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是不是那一队?” 杜离张望,指着远处的一个方队说。
大家都戴着帽子,乌泱泱一群人,凑近了都不一定能辨认出,更别提这几十米开外的距离。
“先往那边走。” 裴深说。
他们站在入口的位置实在显眼,经过交叉的队列时,裴深突然被人扯住手腕,他下意识一挣,手腕用力,就要卸掉对方的劲儿,但腕上挟制的力道却没被他挣开,与此同时他向后看去,发现拉住他手腕的人是时隔几日未曾看见的聂常戎。
“你……” 裴深没察觉到自己面上表情陡然松懈。
“走反了。” 聂常戎提醒,“你们的方队在看台最左侧。”
“好,谢谢。”
两人已经松开手,裴深却无端还能感受到腕部残留的热意,聂常戎体温很高。
“你的伤好了吗?” 裴深夹在两个方队之间,略一抬眼,入目就是聂常戎深邃的眉眼,他好像比之前瘦了些,脸部轮廓更硬挺了。
“好了。” 聂常戎勾唇一笑,问:“那你呢,好了吗?”
“好了。” 裴深答。
“别叙了,该走了!” 杜离推了推裴深后背,他们停留的位置实在不适合聊天。
“嗯。” 裴深点点头,冲聂常戎说:“一会儿见。”
“回见。”
夹在方队中间,两人迅速失去了踪影,裴深走到聂常戎所说的位置,才发现今年的方队多了一批人。
“这些人是?” 裴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掠过不远处没穿制服的男男女女。
“家长啊,今年出了这么大状况,校方肯定得好好给个交代的,听说典礼结束要开个记者会说明这事儿,请家长来估计就是一道做个解释。” 杜离的小道消息永远灵通。
裴深闻言,目光又在那一群人中扫看,忽然,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薛珮和周勤荣二人坐在一起,举止亲昵,裴深探头去看时,正好对上薛珮的视线,两人目光遥遥交汇,而后,薛珮冲他露出了一个柔美的微笑。
她拍了拍周勤荣的手臂,说了句什么,下一秒周勤荣就抬起头看向裴深。
周勤荣面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稍稍颔首,裴深露出微笑的模样,在撤回身体的一瞬就将笑意收敛。
“不知道我妈来没有,昨晚跟她提这件事,她到现在也没回我。” 杜离查看通讯,不满地嘟囔,不知想到什么,一拍大腿,后悔道:“都怪林凡当时脑子打鸡血,非要冲在第一个,不然我也能上颁奖台混一混了。”
他说完,讨好地冲裴深道:“深儿,拿到奖牌给我摸摸拍个照呗。”
“好。” 裴深没拒绝。
“哧。” 一声嗤笑从后方传来,裴深一回头,发现是之前就结下梁子的寸头。
他们坐的位置在队伍末尾,后方就是侦查系其他班的位置,两人的交谈明显被身后的人听了个明白。
杜离见状,翻了个惊天大白眼,“馋啊?馋的话你也找人借你奖牌拍拍啊。”
“你!” 寸头伸手一指。
“你什么你,有本事训练场见。” 杜离冲他回了个星际友好手势。
“给我等着,你不来就是我孙子!”
“我去了我就是你大爹。”
两相放着狠话叫嚣,但谁也没敢搞出大动作,督导就在附近,要是因为打斗影响了典礼,不论是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两人皆默契地干着嘴炮。
裴深的注意力却未在两人身上,他反而看向坐在寸头身侧的周尘。
“谢谢。” 裴深这句话出口时,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球。
这边还在骂架呢,那边却开始道谢了,算个怎么回事,惹得杜离翻飞的嘴皮子都不自觉闭上。
杜离左右看看,发现裴深道谢的对象是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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