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学长汇报一声,明天我打算睡一早上,军训我就逃了……”
季言礼:“开什么玩笑?扣二十分呢!”
奚野满不在乎:“扣!”
他话说完就一翻身跳下墙头,留下季言礼急得在这边拍墙:“扣什么扣!不可以逃军训!你分都快扣光了,再扣要记处分还要叫家长,你要是敢逃我明天去寝室逮你!”
奚野在墙内笑得爽朗又大声,惊飞了夜里歇息的鸟儿,咕咕咕乱飞一气。
季言礼空喊了半天,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无语地立在外面,跺了跺脚,打算明天进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把人从床上薅起来军训。他现在再熬一阵子,最好趁这个功夫把开学优秀学生代表演讲的腹稿打好,也不算浪费时间。
他念着,想着,盘算着,打着哈欠,踱着步。
一摸口袋,却发现硬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小瓶蚊子水。
第10章
第二天,奚野破天荒没有缺席,反而一早就在寝室楼下等着他。
晨光熹微,气温微冷,奚野插着兜坐在球形石墩上,悠闲惬意,搞得气势汹汹来抓逃犯的季言礼有点理亏,只能象征性地拍拍他,夸奖他真是个勤奋积极的好同志。
季言礼的夸奖没能维持半天,下午奚野又华丽地翘军训,跑去睡大觉了。季言礼冲进男寝抓人,对着上铺的奚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奚野翻了个身,拿枕头捂耳朵,说学长要是高兴,想扣多少分都行。
季言礼气得举着喇叭,音量调到最大,对着奚野的头大喊:“那是我想扣分吗!我又不是变态!我巴不得你一分都别扣!别睡了赶紧起!别逼着我在你耳边念大悲咒。起来起来起来!”
奚野吵得够呛,动作迅猛粗暴,单手抓着栏杆,一翻身就跳下床,抬手把他喇叭给掀了。
季言礼一呆,扶了扶眼镜,在狭窄的走道里面对着Alpha发育良好的胸肌,礼貌道:“下午好啊,奚野同学。”
奚野被他气笑了,弯腰把喇叭又捡起来塞他怀里:“换个眼镜吧学长,都烂成这样了还戴。”一边把他往门外推搡,“行了行了出去吧,你饶我一命。”
季言礼不信他:“你是要起床了吗?你别回去接着睡啊?别锁门,你就算锁门我也去找宿管阿姨拿钥匙,你不能再扣分了知不知道……”
奚野不推他了,抱着胸歪头好笑似的,眼睛促狭地眯着:“学长,我换裤子,你要看吗。”
季言礼抱着喇叭后退三步,把门砰的拉上:“告辞。”
*
晚上,季言礼惴惴不安地又坐公交去了不夜街。
谁知道,奚野那个乌鸦嘴何其威力,他昨晚说了句“趁早关门”……
结果Lover酒吧真的关门歇业了!
一夜之间失业,季言礼目瞪口呆站在门口,跟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似的在风中凌乱,玻璃门上还贴着一张告示,白纸黑字,店铺被收购,永久歇业,感谢各位支持。
他内心有那么一分“眼看着他起高楼宴宾客,又眼看着他楼塌了”的惆怅,还有九十九分因为没拿到工资店长就跑路了的愤怒!
他辛辛苦苦干了七十多个小时!一分钱都没拿到!
季言礼气得不轻,在酒吧门口走来走去,员工通道锁了,后门锁了,打电话给Omega姐花枝,对方也是一头雾水,店长电话关机,眼瞅着是跑路了!
季言礼气得够呛,绕着酒吧走了几圈,周围灯红酒绿干杯声不绝于耳,俨然一片热热闹闹的凡俗盛世,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着走着又想开了,昨晚光奚野砸得那桌子那画那灯那酒,加起来跟他工资也差不多了。
幸好关门了,关门大吉,要是没关门,指不定还要他倒赔钱。
季言礼一拍手,他这是赚了啊?
凡事要往好的想,人活着不能把自己气死。
他一路走出不夜街搭公交回校,回去路上琢磨,关门归关门,这是不可抗力,昨天的事儿还是该给奚野好好道个谢,只可惜对方太有钱,他太穷,当年为了给奚小野送礼物就已经把他折去半条命了,现在更不知道该送啥的。
要不……当年的家教……就给他搞点辅导资料?
季言礼特地回了一趟家,他念旧,什么破烂玩意儿都不舍得扔,连季以禾小时候画的蜡笔画都留着,更何况是高一的笔记。
他记笔记一向很认真,高二的时候隔壁高三二班班主任祁老师,死乞白赖跟在季言礼后头,借走他全套笔记,复印,发给二班人手一本。
事后季言礼的班主任老费同志气得内出血,在办公室里跟祁老师眼对眼争执半天,还怨艾道季言礼胳膊肘往外拐,简直不知好歹。
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九门,两个学期,加起来十八本厚实的笔记,顺便送一本错题本和剪贴摘录的经典大题,浩浩荡荡一大摞,季言礼搬着就去学校了。
路上他又琢磨奚野基础差,恐怕看都看不懂,又自掏腰包买了三本《高一数学基础全解》《高一语文基础全解》和《高一理综基础全解》,再加三本单科王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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