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纪舜本能般地将那些烧得只剩木炭的西方树枝灰烬吞噬干净。
发现烟雾突然消失,凯克奇族长觉得有些奇怪,转身却被这突然出现的三人惊了一跳,随即便是喜悦万分。
他疾走几步,来到小路易面前,蹲下身子与他视线齐平。
“祭司大人,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他是为自己原先逼迫小路易画下封闭隔绝的结界而道歉,更是为小路易找来林语林当外援而感激。
林语林见状,忍不住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以后就不能再自己想着什么就决定做什么,要尊重小路易。他是你们的祭司,也是你和长老们一起教养长大的,不会害你们的。”
小路易点点头,很是认同,“林小姐说得对。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以后要和我商量,说不定我有办法呢!”
凯克奇族长笑笑,连忙应承下来,随后起身又对林语林道谢:“太谢谢你了。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您的帮助下,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虽然他们没有了异能,但他们会生活得很好,这都是您的功劳。”
林语林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先不用谢。好了,这些话,等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剩下的西方树在哪里?我和纪舜会去帮你们处理掉。”
凯克奇族长将他们领去了聚居地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这一片树林都是才两年不到的西方树,根不深叶不茂,处理起来比檀岛那种种植了几十年的要轻松得多。
只是变得更加茂盛更加绿油油,间或夹杂着几株枯萎的西方树。
一眼看过去,西方树种植得相当密集,这么一片树林有将近一千棵。
这还是没被砍伐下来的。
旁边还有一片已经被砍秃了只剩下小树桩的。
林语林确认了数量,便对陆纪舜使了个眼色,这才跟凯克奇族长说道:“这些我们都会帮你们解决。我可以保证,西方树将在你们聚居彻底灭绝,但是,有个条件。”
凯克奇族长忙问道:“什么条件?”
“你之前不是说米尔帕消失了,却留下了你们凯克奇族的圣物吗?我要那个圣物。”
那个圣物,没记错的话,就是有了自我意识的数据采集及权限管理器,可以说是那个未知文明的低端实验辅助智能机器人。
归根结底,就是它害得她和陆纪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甚至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两人,也死于它的筹谋之下。
凯克奇族长略一思索,便在小路易的示意下同意了。
那东西太过邪门,之前不但能控制米尔帕,甚至还能给其他留守在漂流岛的族人灌输奇怪的观念。
后来的那种种事件,无一不在说明,这个所谓的“圣物”是多么邪恶。
以这个东西交换西方树的灭绝,凯克奇族长几乎不用思考就愿意答应,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林语林为什么要这个东西,所以楞了一下。
“当然可以。这个水晶状的圣物被我放在了房间里,等会儿我就去取来交给你们。”
林语林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不再拖延。
这些西方树的处置需要消耗两三天时间,而她已经有些等不及想去浪国找陆纪尧了。
虽然古斯塔夫和周无都说,陆纪尧一点事都没有,但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察到,他们似乎有事情瞒着她。
不能亲眼见到陆纪尧,她就很难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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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纪尧已经学了好几天的跳伞了。
他的身体原本就虚弱,又因为太着急要在短时间内得到跳伞许可,甚至能够带人跳伞,他晚上发起了高烧,第二天早上才退下去。
这是身体发出的警报。
“天哪,纪尧姆,你没有必要这么着急。我想,林肯定更在意你的健康。”古斯塔夫都有些看不下去他这样子折腾了。
“不,你不懂。我想要给她的,是她梦想中的求婚。”陆纪尧发着烧,却带着笑,“我的林,值得最好的。”
“哦,我可真是受不了你。希望林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把怒火撒在我们身上。”古斯塔夫玩笑道。
“如果真的那样,我会拦住她的。”
两人笑闹一番,古斯塔夫敏锐地发现,陆纪尧似乎有什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对了,纪尧姆,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未来吗?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身体状况,还能有什么样的想法。”陆纪尧叹了口气,他也感到了一丝迷茫。
他不但帮不上林语林的忙,而且还要她把该由他背负的责任扛起来,看样子至少得等上十几年,陆纪舜才能成长到差不多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在古斯塔夫这里学习跳伞,有时候也会生出些负面的念头。
比如说,以后是不是就要依靠着林语林生活,是不是反过来被保护一辈子,是不是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生活,只是想想,好像就很无聊。
十年还好,若是二十年、三十年,他永远在原地等着,林语林在不断地成长、变强,她还会愿意吗?
以前的陆纪尧顶多担心林语林不喜欢他,却不会有现在这种患得患失又无所适从的心情。
“你还记得你表妹吗?以前你专门打招呼,让我关照的那个女孩子。”古斯塔夫突然提起了他名义上的表妹——金凌云。
“当然记得。我记得她在浪国的绿带学习厨艺来着,怎么?她闯祸了吗?”陆纪尧问道,他把金凌云送到浪国之后,就再也没理会过,没想到古斯塔夫关照得挺到位。
“等会儿我带你去她的餐厅吃饭,或许你能从中得到些想法。”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她?我跟你打招呼的时候,可不是叫你这样关照她,只是让你安排一下学籍而已。”陆纪尧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认真投入的女人很美丽而已。”古斯塔夫笑得坦荡。
“算了吧,你就是觉得所有女人都很美丽。你这种浪漫,她估计欣赏不来。”陆纪尧白了他一眼,“随你吧,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