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并不知道闻远有那么多往事,也不明白周迦南有多用心的保护着闻远,让他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这对周老师来说也不一定不是好事,艺术家的身份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对他的人设而言应该是加分项。”
“我什么作品都没有,拿什么加分?”闻远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人长篇大论,但是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放缓了语调说:“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很棒的作品,我会非常乐意办展的,有机会再合作。”
闻远借口去看烤箱中断了话题,和Sarah一起坐在小板凳上观察小烤箱里的玫瑰花。
更理解了周迦南用苦良心,因为李言这样的人,对他来说不是机会,而是打扰。
一边期待去北京,一边也担心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任何建树。
这件事是怎么传到周迦南那里的闻远并不知道,他也不想让周迦南知道,害怕会让他和黄艺尴尬。
毕竟黄艺从头到尾都是很nice的人,常常给大家送吃的喝的,也很敬业。
闻远和周迦南坐在后座,歪歪在副驾驶假装玩手机。
“他还说什么了。”周迦南侧身看着闻远,安全带被崩成三角形。
闻远撇他一眼:“就说了这些。”
周迦南哼一声:“掉钱眼子里了这种人。”
闻远觉得还好,没什么,不知道周迦南为什么那么生气,而罪魁祸首正在副驾驶上玩手机。
那天歪歪带Sarah玩的时候听Sarah说的,然后自己再添油加醋的给周迦南复述了一遍。
半小时后终于回到了家,歪歪帮他们把东西简单归置一下之后和司机一起去超市采购东西。
闻远和周迦南一个多月没回来,忽然从条件简陋的拍摄地回到干净整洁的复试大房子,还有点不习惯。
“好大啊。”闻远感叹。
周迦南贼兮兮的在闻远背后笑,从卫生间里拿出抹布来准备擦擦家里。
闻远走过去:“阿姨都来打扫过啦。”
但是周迦南还是坚持要自己再简单打扫一遍。
擦到电视柜的时候,周迦南拿起桌上摆放的日历本,“小远,你看,快过年了。”
闻远过来蹲下一起看,数了数,不到二十天就过年了。
“办展结束就差不多了,你爸妈会回国过年吗?”
周迦南:“还不知道,美国春节又不放假,来一次得准备好久。”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闻远把日历放下,“你家就你一个小孩,你不在身边他们应该挺孤单的。”
周迦南眼珠子一转,叹口气:“也是,而且结婚了也没有带媳妇儿去见见他们,每次打电话都被臭骂一顿。”
“你才是媳妇儿!”
其实周家父母的生活过得比周迦南还精彩,老两口老了之后就收缩产业,没那么忙了,三天两头就出去旅游,家里还有三条狗两只猫,种种花跳跳舞,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但是闻远听了这话垂着眼想了一会,说:“那咱们找时间去看看他们吧。”
在家休整了两天,闻远也去复诊了,按医生的建议换了治疗抑郁症的药,减少药量,让他保持运动量,一个月之后再来复诊。
其实闻远觉得现在不吃药也没关系了,他也不爱吃药,吃了这么多年,烦都烦死了。但是为了让周迦南安心,还是接受医生的建议。
北京的天气比上海还要再冷一些,闻远在衣帽间收拾衣服,周迦南在外面和经纪人battle关于他春节期间一个节目也不上的事情。
打完电话周迦南进来一起帮闻远,家里暖气很足,闻远穿着睡裤,上半身是一件白T,正在衣柜面前犹豫要不要带大衣。
他知道周迦南进来了,小声的嘟囔:“带了其实也穿不着,还是羽绒服实用。”
“带一件吧,万一要出席什么比较正式的场合呢,西装外面套大衣会好看一点。”周迦南站到他身后。
闻远:“我们搞这个的好像没什么正式场合,大家都穿得比较随意。”
这下换周迦南不懂他们雕塑界的事儿了,不过这次主角是闻远,他自然所有事情都依着他。
第二天就要出发去北京了,要在北京呆上半个月,闻远自己有些激动,自从那个暑假从学校回到家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北京,没有回过学校,和在北京的所有任何事物都是突然的断了联系。
闻远睡不着,趴在枕头上用手机在搜索看一些这次参展的人和他们以往的作品,一边看一边截图存起来。
而周迦南也在用笔记本电脑看资料,两个人各看各的,互不打扰。
闻远首先结束了资料收集工作,翻身躺下。
“你在看什么?”
“剧本。”周迦南说。
闻远起身凑过去:“你要接新戏啦?”
“不是,”周迦南把PDF拉到第一页:“我在尝试转型,之前投资的几个电影反响都还不错,几个月前谢一封就找我,说他有个学弟在做喜剧,我看过他拍自编自导的几个小短片和广告作品,觉得很不错,就跟他联系上了,现在有个本子缺投资。”
闻远:“你要投资啊?”
周迦南:“我得先见见这个导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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