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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唧唧,把脸埋在陈二怀里,“是还小嘛……”
    嘟囔着回的,立时叫在场两个人都笑出声。
    一个是忍不住,一个是叫她气笑了。
    忍不住的是陈二,他摸摸她脑袋,朝着陈大觑了一眼,“是还小呢,你怎么就不能让着她点?非得同她要算个明白?真算明白了有什么意思?”
    陈大冷哼一声,“你到好意思说我呢。”见人还躲在人家怀里,纤弱的双肩一颤儿一颤儿的还在哭,不免觉得有些碍眼,“你把人气得半夜里往外跑,还好意思说我呢?”
    他往沙发上一坐,还非挨着她挤着坐下,还掏出包烟来,自个点了烟抽上一口,“我还给你同学校请了假,人还小呢,脾气大着呢,学校不去假都不请的……”
    这一说,她就来了劲儿,昨晚她可难受着呢,要不是高伯伯安慰她,她哪里早上还会回这里来——现下里被人当着面这么说,就好似就她一个人乱发脾气似的,让她这劲头就上来了,“噌”的一声就从陈二怀里抬了头,就朝陈大翻白眼,“你管我!”
    讲完,又是一记大白眼,眼白都要翻到天边去——
    一白完,她又往陈二怀里躲,想将自个儿藏起来。
    陈大手指上的烟都叫她这翻白眼的怪样儿给惊着了,这么个怪模样,让他真是忍不住笑了,将烟一掐灭往烟灰缺里一扔,双手就要扣上她的腰——
    就门铃响了。
    他就有些悻悻然,“谁没事儿上门来?”
    又不甘心地往躲在陈二怀里的人瞧上一眼,不由得摇摇头,“我先上楼。”
    那躲着的人,就是不肯看他一眼,作得个劲儿的躲着。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张主席。
    妇联的,管妇女权益的,就比如夫妻间的矛盾协调,也是她们妇联工作范围内的。
    一个是她头顶上的一把手,一个是她的保护对象,要切实维护妇女权益,不能叫妇女的权益被随意践踏  ——但在妇联多年,她深刻地知道一个事,夫妻间除非过不了的,不然都得和稀泥,甚至她们还上门给他们讲各种各样的规定,昨晚的事,也传到她耳里了。
    她吃哪碗饭的,就自然得拿碗饭的资料,。
    所以,得了这个消息,她还能坐得住吗?当然是要上门做思想工作,夫妻嘛,还是新婚的,总得劝夫妻俩和睦相处才成,这往里进了去,就瞧着人红着双眼睛,显得还有些委屈。
    她自然还得劝解一翻,“老陈,工作上你是领导,可于妇女工作这块上我是主管的,玫玫就是我们要维护的对象。也不是我要干涉你家里的事,我是分内之事,可没的办法。”
    平时,称陈二,都是正儿八经的称呼,先是“陈”字再加上任的职务,一般都这么称,今儿她是上门工作来的,领导也不是领导了,自然就为着亲和些,还得称“二叔”。
    张玫玫也不抽抽了,眼睛红红的,就跟兔子眼睛一样的,就那么闪着泪珠儿,都不用瞧得太仔细都瞧得了出来人是哭过的,指不定就在出宫的路上被人缠住了,“张姐,没事儿呢,我就是想家了,心里头难受,昨晚他又不陪我,我才难受的。”
    张主席这么一听,就格外的认真,还对她语重心长道,“玫玫,你也不小了,老陈有公事在身,有时候难免顾不上你,你也不至于难受呀,公事是公事,私事又是一码子事,老陈在忙公事,玫玫呀你怎么能要求老陈陪你呢,你得记着些,有事还是找我们妇联,别一个人闷着,有事就同我说,也叫你心里头松块些。”
    被人说教,张玫玫是不高兴的,但这会儿,她就受着了,“嗯——我知道的,嗯,我知道的——”她嘴上应着声儿,也没往心里去,在她眼里头,他们都在政府里头,一般儿都是同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舌头给剪了的,还是怎么的,都跟学鹦鹉说话似的,每个人的回答都几乎一样,就都打太极,好似每个人都这么学过,也同他一个样儿。“我同老陈没什么事儿,还是谢谢张姐你过来。”
    张主席暗暗将领导打量了一下,领导到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心里头到觉得自己是看破了什么,也不好明说,——讨的年轻老婆就是娇气,脾气一上来就不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有事的话,还是别忘记找我们妇联。”
    张玫玫朝陈二吐吐舌头,“你看吧,都是你……”
    陈二还真没说什么,都由着张主席说了,态度极好,还拉着张玫玫的手将人送到门口,一起目送张主席离开才关上门,“看看,人家都寻上门来给我们做工作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还挠她的手心,挠得她痒痒的——这不气儿还没消呢,就将自个儿手给抽回来,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这话得我说吧。”
    撇下他就往沙发坐,她还自个搭个二郎腿,从鼻孔里哼出气来,接着说,“我得说在前头,这样子不行的,我可不的……”
    “不什么?”陈二走过去,想摸她的脑袋,被她躲开,手底下好似空虚了,手上动作就一滞,但瞬间又自然起来,固执地非摸上她的脑袋,眼神温和的像是嵌入了深沉的意味,“玫玫,这样子不好吗?光明正大的不更好吗?”
    她顿时就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光明正大”这四个字起来,想转头看他,却觉得自己脖子都僵硬了,“要不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光明正大?”
    他眼神更为深沉,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起她来了,“怎么没真应了你高伯伯?嗯——”
    一个“嗯”字的尾音拉得极长,带出别样的意味来——叫她都哆嗦了一下,还是强自想挺着背起来,“我应了呀,二叔你不晓得吧,我应了的!”
    好似跟占了上风一样的,她眉眼间像是开出了一朵绝艳的花来,带出几分得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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