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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完,就被陆司敬眼神无声制止。
    陆衿羽打小跟陆司敬在一起的相处时间要比陆霆西多得多,虽然同样怵,但陆司敬亲上加亲,总是不同。
    明白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陆衿羽终是努力压制脾气。
    众所周知,京城几家多为从商,陆震泓那一辈多年来就互相掣肘,表面和气,私底下却算计为惯。
    陆震泓也是算计人算计了大半辈子,最后终究把矛头对准自己膝下子。
    外人皆论虎毒不食子,权当陆家门庭合欢,却唯有陆家他们三个身为局中人,知晓步步为难的困境。
    陆霆西是长孙,但多事现在都落到陆司敬身上,就这点儿,就表露了陆震泓有给以陆霆西警告的意思,陆霆西悉知,陆司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震泓低估了他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情谊。
    就这短短几年,陆霆西给足了陆司敬站稳脚跟的机会。
    遂对陆衿羽,也是同样,陆霆西向来很少管。
    可这次,他却像是若有所悟,沉默半晌最先开口:“爸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这百分之十,如果亏损,亏的也是陆家,可既然提了,说明就不可能会是亏本生意,司敬,为什么一向不关注娱乐圈的长辈,会突然批《雾凇》的拍摄?还另外已经找好了投资和拍摄团队?”
    陆司敬抬眼看他,正巧,撞上陆霆西眼底暗示提醒的意思。
    百分之十也要,《雾凇》也要,但鱼与熊掌生来不可兼得,这必然又是一场警告,慈善晚会的确,陆家长辈是没去,但舆论风声闹成那样,又怎会不知?
    陆震泓向来注意陆家颜面,却放手给陆司敬处理倪漾的事,是陆家的规矩,但不代表之后万事依旧太平。
    这次陆震泓批了讲他风流的眼中钉《雾凇》,恰恰,《雾凇》的女一号就是倪漾。这部电影会如期上市么?当然不可能。
    但陆震泓此举,已然是把警告摆明了给陆司敬看,要女人,还是要你的野心。
    取其一,就必然弃其一。
    全凭他选择。
    一个父亲如何能做到这种地步,在场无人震惊。
    甚至陆衿羽还觉得,陆震泓这次下手倒算是轻了,是因为陆司敬之前对集团那些汗马功劳么?
    陆司敬还没出声,一旁握紧酒杯,满身狼狈的贺知澜却突然笑了,他笑里俨然有讽刺:“那如果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是不是就不必兑现那百分之十的交易?”
    论源头,就是为了贺家最近招了小人,在资本市场投资严重出错,公司高层又阵营化,出问题人人推脱倒戈,最后,倒是贺知澜这个最不被看重的纨绔太子爷成了上阵解决问题的主力。
    人背的时候,是不是喝凉水都不利?
    贺知澜是在查公司钱款时,意外查到贺家和顾家之前的大笔交易,没被记录在案,是,贺家是救了濒死的顾家,但这次反咬贺家一口的,正是顾家。
    而贺知澜向来一条道走到黑,自然,方翎翎就是顾夕翎的事情,他用一个以身试险的剧组圈套就让她暴露了。
    但因此,他身上背的债务更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现在,圈里所有人都传贺家不复辉煌,贺知澜再顶着京城太子爷的称呼又如何?世态炎凉,谁又比谁高贵?
    不过就是树倒猢狲散,人败万人踩的荒凉境地罢了。
    贺知澜光是现在旗下公司亏空的八千万就需要他去顶,但一人做事一人担,昔日东风不再,也总不能让别人因为自己连带出问题。
    贺知澜咬牙,闭眼说:“陆司敬,我不需要你这种帮。”
    可久久,无人回应。
    等到贺知澜再睁眼,就是陆司敬死寂无波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眼,目光尖锐,他盯着他,神色浓沉,绷紧的脾气像是早在陆震泓这些信息到来那刻就开始蓄力,直到风雨欲来。
    “我帮你什么?”陆司敬握紧手里的玻璃杯,又问,“如果今天没有你这件事,你觉得他要我给他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可能性,百分之百。
    贺家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贺知澜如鲠在喉,眉目暗涌狼狈,却始终,一句都反驳不出来。
    似僵持了氛围,可唯有一旁的谢嘉屹,从头到尾旁观,始终隐隐有笑。
    陆衿羽本就看他厌烦,现在他越笑,越是扎在她心里一根刺。
    “既然无路可走,不如想想解决办法?”谢嘉屹温润的嗓音不笑尾音都上扬,缠绵,浓情,几分文质彬彬都融化在了他对向陆衿羽时的一眼望穿里。
    渴盼,喜爱,甚至露骨的爱意描摹,毫不掩饰。
    陆衿羽握紧拳头,终是回避他目光。
    谢嘉屹却早习以为常,他笑了,目光变淡,转向陆司敬,“谢家门庭未败,或许可以帮上忙?”
    “什么意思?”陆衿羽最先皱眉。
    陆司敬和陆霆西依旧保持沉默的倾听。
    谢嘉屹运筹帷幄笑道:“据我所知,陆家现在除了面向娱乐圈,更多的最大项目是在跟现在很有名的海离港岛项目?”
    提到海离港岛,的确,不错,但陆司敬眉间隐然有了不悦,他并没打断谢嘉屹,而是任由他继续。
    “不排除其他利润项目,但海离港岛原先在你手里,现在却有意向要割裂回归到陆叔手里,就卡在最关键的还未割裂,不就代表油水最足的还是海离港岛这个项目?”谢嘉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杯中烈酒,笑意温柔,几乎到了极致的完美,“撑死百分之五,又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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