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娘不配还有谁配。赵琼顿时怒了,侮辱我的人格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美貌!
她轻飘飘地翻了个白眼:“哟,是我逼着你们兄弟拦在我面前的吗?”她伸手推了推李威,“闪开,没有用的东西。”
李威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身材是一等一的健壮结实,赵琼这一推,自然没能推动,不但没推动,还把自己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要紧,她原本脚就有一半凌空着,这下直接就踩空了,她慌乱之下手下意识地往前一伸,身子往后摔去。李家两兄弟都站着没动,倒是封二眼神一凛,大步一跨,手一拉把赵琼拉了回来。
赵琼惊魂未定地站稳,抬起眼,就见封二旁边立了个熟悉的人影,她眼睛一眨,落下两行泪,恰似梨花一枝春带雨,楚楚可怜地紧,“呜呜呜呜呜呜呜长空,他们欺负我!”她伸出手抱住长空精瘦的腰身,熟门熟路把身子往他怀里一送,哽咽着道。
这一抱,从官道口到寺门前站着的僧人,无一例外地瞪大了眼,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连转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长空淡淡扫过去一眼,众人忙转移视线,假装看天看地,等他收回眼,又悄咪咪地看过来。开玩笑,这可是长空法师啊!!他的韵事狭闻怎么能够放过!
一旁的李利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眼前女子的身份这么棘手,他递了个眼神给李威,李威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冲封二招了招手,三人若无其事地回身准备走,长空拢了拢手上的佛珠串,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温声道:“且慢。”
李威等人停住脚。
“若贫僧没有记错,今日该是李威施主洒扫西厢吧。”
万佛寺收留了许多人,有些还受着伤,需要人照顾,各处人手难免紧张,因而一些简单的活计都是由住在万佛寺的众人来做的,譬如韩燕照料着家畜,日常洒扫也排了表。李威不耐烦地嗯了声。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怎么说也混到了这个位置,手底下的人自然会帮他打扫。
“在其位,谋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长空缓缓道。
啥玩意儿?李威抬起眉毛,看了眼堂弟,李利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拉了拉自家堂兄的袖子,“有劳法师提醒,家兄这就去打扫。”说罢便扯着李威走了,封二也无声无息地跟上。
长空搭着怀中人的肩把她从怀里推出来,赵琼在他怀里趴了那么久,惊吓早没了,就是还有点委屈,噘着嘴小声道:“才靠了一会呢。”
长空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眼角还带着些湿润的泪痕,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轻轻柔柔地带过他的手指,带着点酥麻的余味,“吓到了?”他低声问。
咦,这个口气……赵琼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只觉得长空的眼神比以往更幽暗些,长空生气了吗?为什么?她脑子转了几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的缘故,怎么想也没想出眼前人生气的原因。倒是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搭着长空的手腕把他往寺里扯,“你跟我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于是众人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目送他们从台阶上一路走进万佛寺。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后,讨论的声音瞬间爆发!
毕竟,还有什么比谈论风流韵事更能打发无聊的时光的呢?
赵琼无视了一路上或惊或诧的眼神,将长空拉回房,左右看了看,然后关上房门,掏出那包药递到长空面前,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把在镜湖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刚才我试探了下,那个李威根本就是个空架子,真正做主的应该是他堂弟李利。”
长空打开那包药,里头装着满满一包褐色药粉,闻上去还隐隐带着异香,他拿指尖沾了点尝了尝,赵琼来不及阻止,忙捧着他的脸查看,“你干什么!这是李威让韩燕下的,肯定有毒,你怎么还吃呀,快吐出来!”
长空揉了揉她的头:“没事的,不是毒。”咦,这么快就不生气了?赵琼狐疑地看了看他,顺着他的话问,“不是毒?那李威为什么要让韩燕下这个?”
“虽然不是毒,但是食用过多会使人陷入幻境致死。”长空看着眼前满满一大包的药粉,“这种东西,多种植在西南边境。”
“西南……”赵琼想到被自己狠狠坑了一把的沈擎,“难道是他?不。”如今何鞍虽攻下了长安,且还未正式登基,他沈擎再厉害,现在也还是前朝旧臣的身份,又刚让自己泼了脏水,只怕是自顾不暇,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抽出手来对付万佛寺。
会是谁呢?
算了,与其自己瞎猜,还不如让幕后之人自动献身。她踮起脚尖,在长空耳边幽幽说了几句,长空颔首,他也有意想引蛇出洞,只是——“午膳时人太多,难免让人看出端倪。”
唔,这倒是个麻烦。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个个都通知他们做戏把?难保里面不混了一两个李威的人。
正巧此时有人敲门。
“长空法师。”是傅宪的声音。
长空刚过去打开门,傅宪就立马闪身进来,先查看了一下赵琼,看她安然无事,才松了口气:“方才听人说了嘴什么地痞无赖和仙女,臣就担心是殿下出了事。好在殿下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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