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到了,选择性地适用某些现代思想来统治军队和地方,真正成为了民心所向,甚至很多城池他根本没有攻打,城内的百姓就自动绑了刺史开门投降。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历史的推动性力量啊。”
钱方还沉浸在何鞍上一句略带有质问以为的话里,冷不丁他冒出这么一句,一头雾水地问道:“将军你说什么?”
“没什么。”何鞍清了清嗓子。现在的他类似某点爽文男主,该装的bility还是要装的。他笑吟吟地拍了拍钱方的肩:“以后你就会懂得我的安排的。”
“是。”钱方作揖,“那臣先告退了。”
何鞍看着他走出龙乾宫,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钱方这个人,心细如尘,又敏感多疑,和他打交道实在是累。好在他平生志向是辅佐明君,而何鞍在他眼里勉强具有明君的品质,对何鞍还算忠心,否则光是对付他,何鞍就得费一番功夫。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响起,何鞍犀利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略带风尘之色的一群人,微微一笑,赶在他们行礼之前抬手,“不必拘礼,罗统领,一路辛苦。”
罗维朗声道:“臣不负将军所托,已将南襄候一家护送至长安。只是路上遇到了前朝的皇室余孽,南襄候似乎还与他们有牵连。他们夺了南襄候的马,跑了。”
何鞍听到“皇室余孽”几个字的时候微微皱眉,但没有制止他,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是皇子还是皇女?”
“出声的是一位女子,自称平邑长公主,说赵和和她在一起。”
何鞍不置可否,接着问,“往哪跑了?”
“就在万佛寺,寺里头有咱们的人,说是看见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与住持长空行迹亲密。应是平邑长公主。将军,可要我们……”罗维比着喉咙划了一下。
“杀一位公主有什么好处?何苦添一条无辜的人命。”何鞍皱眉否决了他的话,“看来赵琼是没有和赵和在一起,吩咐手底下的人,继续照看着那位住持,我要他安然无恙,健健康康地活着。等行过登基礼之后,我要亲自去万佛寺。”
“将军!那长空显然忠于颍朝,将军为何……”罗维不解。
何鞍但笑不语。敲了敲椅手,闭上了眼。罗维咽下疑惑,领命退下。
其实很简单,所谓皇帝,天下至尊,其实不过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既然是代言人,你能做得,他自然也能做得,因而封建王朝的权力更迭总是此起彼伏。而信仰,是当之无愧的思想武器,能够凝聚起坚实的意识力量,倘若能为君主所用,自然能巩固政权,就想他提议想要造反时,好友用佛理来劝阻他一样,而作为天下佛理的诠释人,这位长空法师无形间就代表了一股力量,若能招揽他,将是凝聚这个国家最简单的方式。
但是——“平邑长公主……”何鞍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大拇指,这个时代的和尚能够结婚,这位平邑长公主又是有名的美人儿,若是这个住持中了美人计,那可真的不太好办。
*
而此时的赵琼,正巴巴地坐在长空旁边,手悄咪咪地伸到他袖子里,柔软的手指头试探性地往他手章里伸了伸,然后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地攻城略地,挤进他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他的手掌温热,指端还有薄薄的一层茧,她刚摩挲了下,就被长空捏住了手,长空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见好就收,垂眼看着桌上的膳食。近日午膳的硬菜是一道烤黑豕肉,外头的皮烤干了,闻上去焦香四溢,一口要上去外皮酥脆,里头的肉油嫩,还带着股奇特的香气。
“今儿这肉真是好吃。”
“是啊大壮,你可真有福”说话的人大笑着撞了撞吴大壮的肩,“吴婶这手艺真是绝了!”
赵琼循声望去,吴大壮正憨憨笑着,他肤色黝黑,黑到眉目都有几分模糊,但细细端详还是能看出几分吴大娘的影子。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吴大壮左右看了看,正好对上赵琼的视线,赵琼对这母子俩都挺有好感的,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笑,柔美的脸庞闪烁着动人的风情,秋水明眸顾盼生辉,顿时艳惊四座。
啪嗒、啪嗒……
不断有筷子掉落的声音响起,吴大壮率先反应过来,不敢再看上座美艳动人的女子,捡起筷子在衣袖上随意擦了擦,闷头吭哧吭哧地吃起饭来。而他身边的人则趁着吃饭的间隙,时不时抬眼看一下赵琼,毕竟秀色可餐嘛。
其中自然也包括李威等人。
李威一双鹰隼紧紧盯着长空和赵琼,颇有些焦虑地问自家堂弟:“怎么办,他们两个人还没动过筷子呢。”赵琼坐在上座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展示着自己的美貌,自然没空用膳,而长空一手盘着佛珠,另一只手放在案下,也没有动筷。“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李利看向周边的僧人,他们吃得不多,却都碰过了面前的烤黑豕肉,毕竟这道菜闻起来确实香气扑鼻,“应该不是。”他又将目光移到上座,压着声音道:“只是两个人,不足为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