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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喻遥拉住他的手,低头:我跟他和好了。
    贺晋平觉得哪里不对,暂时没看出来,规规矩矩跟喻兰亭,梁莺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梁莺面若冰霜,喻兰亭镜片下模糊地笑了一下。
    许盈回头把外套取了下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喻遥知道她生气,干脆说清楚,连忙上前一步:小盈!你先等等!
    一喊也停下了,许盈眉间悲哀:和好了啊?我知道晚了点。没什么可说的,我就给你拜个早年吧?
    喻遥很怕她生气,本质上害怕任何在意的人生气,听见这话,抱歉道:对不起啊,我在岛上骗了你。小贺那天晚上来找我了想到他站在天寒地冻大雪地的情景,心里泛起刺痛,我们当时就和好了,但怕你生气,没说。
    那不是挺好的吗?许盈还是笑。
    越平静越危险,喻遥不觉松开贺晋平,朝她走近:对不起别生气。
    许盈望了望老师、师母,摇头:我没生气。选择是你的自由,我们只能劝劝,管不住的。我现在也算看清楚了吧,就算他什么也没改,甚至变本加厉,只要给你一个眼神,你就会乖乖地跑过去。我为交到你这种朋友而痛心,喻遥,悲剧会重现,如果你再痛苦,我不会再管你了。
    这么重的话,喻遥心中一顿,连忙说:他在改了,再说也不全是他的错。
    而且让贺晋平一直困陷在这些婆婆妈妈的争吵中,喻遥觉得非常难堪,对他有愧。
    许盈可笑地重复:他在改了,他在改了。事情有任何不同吗?他朋友照样把你当笑话!他爸妈照样不接纳你!他也照样在几千公里外安家立业!你们之间的距离没有缩短一分,他也没试图解决任何问题!你继续甜甜地跟他过吧,我希望你以后哭再也别来找我。
    许盈推门决然地出去了,喻遥试图追了两步,脚步停下,转过身。
    没办法,当时分手后在群里闹得最凶的也是自己,现在出尔反尔,白费许盈跑一场,被她生气讥讽也是应该。
    梁莺只是面无表情收拾桌上的宠物用具,当贺晋平弯腰帮忙的时候,她挪开了手,不再碰一下。
    喻兰亭左右为难地站着,他是个老好人,总算缓解一下局面,最理想的结果是贺晋平开开心心地走,喻遥开开心心跟他分手,皆大欢喜,但这显然是做梦。
    喻兰亭想了想还是开口: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当然,你不会听我的意见。
    梁莺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喻兰亭把脸背了过去。
    喻遥又看妈妈。梁莺一双白净细长的手轻轻搓着,很难看出在想什么。三年前她第一次看见在门外逡巡不前的贺晋平,喻遥满柜的女装,分手后喻遥长达半年没笑过,失魂落魄,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她发现自己很难插手这件感情,步履匆匆夺身进了房门,捂着嘴哭了起来。
    喻遥其实没明白怎么了,为什么他跟贺晋平和好时没有鲜花和祝福?都是沮丧难看的一张脸?
    喻兰亭说:遥遥,你从长大以后做的决定爸妈都不干涉了。现在你沉浸在幸福中,大概忘了严峻的现实。也许你可以忍受再被贺家父母扫地出门,但爸爸妈妈一想想,就会心痛。年轻人为热情奔赴,蒙蔽双眼,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只是你俩结局堪忧,妈妈忍不住先哭了。
    喻遥听的莫名其妙,好像自己跟贺晋平注定没结果一样。
    贺晋平知道喻兰亭脾气好,才说话:叔叔你放心,不会这样。
    喻兰亭反问:当时为什么分手?
    贺晋平点头:的确有家里的因素,但我爸妈的话没必要放在心上。
    喻遥不明白地看着他。
    贺晋平无奈:我妈想逼我结婚,我不答应,她天天在家里骂我,所以王阿姨才跟她打起来,懂了?当时喻遥也很敏感多疑很会闹,怕给他听见蛛丝马迹,多心,一直遮遮掩掩。本来就很烦了,还要吵,吵过两三次简直绝望,又赶上他离家出走不听话、宋君婉被王芝打进医院,虽然查出来还是血压的问题,但他一时跋前疐后,只得离开。
    在医院忙着照顾妈妈,走不了,天天被指着鼻子训。喻遥呢,隔三差五发微信,也指着他鼻子骂。骂来骂去贺晋平心灰意冷,觉得无趣,像不得已放弃一颗烫烂了手的珍宝。而宋君婉平时看着厉害,要不是今年这一推搡,查出了病,贺晋平都不知道她身体这么多年在一群老谋深算的男人堆里早混垮了。
    压力轮替,不得不承担家庭责任。
    忙着忙着,没等来喻遥的消息,也没意气回去找。第一次在聚会上看到他,以为他为给自己庆生而来,开心得痛苦,好想好想抱住他,重重揉在骨肉里。这大半年的思念让他肝肠寸断,必须要小猫舔舔伤口。至于以前的事,都忘了,只想听他说三个字我想你,在床上,紧紧拥抱着他时,那声无可抑制地滚烫咒语。
    但宴会不久,他发现喻遥先离开了。也许有事呢?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早出门去见他,怎么又不在?开始思考是故意躲,还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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