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在白芸儿不停的呼喊中睁开眼。
一入目便是血流成河。
哀嚎遍地。
萧凤栖的人开始杀人了。
刷刷刷刷……
齐齐割喉。
死的是神族的士兵。
而长街的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片哭嚎之声。
她看明白了，他会杀了这里所有的人，所有。
他疯了。
“不，不要这样！”
巨大的悲愤和愧疚笼罩了她。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萧凤栖，你不该杀他们的，他们是无辜的啊，是我该死，是我……你要杀就杀我，如果不是我，怎么会有这些事情？阿翎怎么会为了救我害了君姑娘，是我的错啊，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杀人，不要杀他们啊。”
白慈的情绪几近崩溃，她哭喊出声。
“慈儿，慈儿……”
帝翎的无动于衷和不后悔，在看到几乎快要崩溃的白慈之后，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他喊她的名字。
可白慈好像听不见，她眼中只有这血色的红，和一条一条生命。
长老们死了，奶娘死了，那么多的士兵都死了，这满城的百姓也活不了。
都是因为她，她是罪人。
她是罪人。
这个念头几乎将她逼疯。
“啊啊……”
她痛苦的喊出声，捂着头，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慈儿！”
帝翎赤红着眼，他看不得陷入极致痛苦中的慈儿，他拼了最后一点儿神力，砰的一声将压住他的人震飞，自己却也因此受了重伤。
他飞奔至白慈身边，将她搂住，那张清寒冷酷的脸，此刻一片害怕和悔恨，“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没有错，慈儿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我一意孤行，要救你，你没有错！”
他知道慈儿是什么样的人，她生性善良，她受不了别人因为她而死。
帝翎生怕白慈因为强烈的自责感而崩溃。
他不停的安抚。
但白慈好像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陷入了自我悔恨和自我厌弃之中，在崩溃的情绪中挣扎，完全的走不出来。
“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我的出生害的娘亲没有了生命，从小就没有人喜欢我，只有阿翎喜欢我，可是为了我，他害了无辜之人，连累了全族的百姓，他明明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他是天才神君，身份至高无上而又尊贵，明明都是我……
他原本有门当户对的神后的，却为了我，得罪了那么多的人。
我，是我……
我是罪孽。
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慈儿，你醒过来，看看我，不是你的错！不是！”
帝翎焦急呼喊。
萧凤栖麻木的站在那里，他看着这张脸，依旧心痛如绞，但他知道这不是臻儿，不是。
“啊……”
“啊……”
白慈好像压根听不到帝翎的声音，她尖叫着捂着头，甚至嘴角都开始溢出鲜血。
“快喊醒她，她魂魄不稳，若是破碎，人就没了。”
被钉在房梁柱子上的巫师还剩下一口气，萧凤栖没让他死，想让他体内的血流干，慢慢的失去性命。
此时忙嘶哑着声音大声喊道……
第九百七十章 阿裴，住手
一听巫师这话，帝翎更是浑身剧震，他大声呼喊白慈的名字，“慈儿，慈儿，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听见没有，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你那么好，那么善良，一切恶事都是我做的，跟你没有关系，你醒过来好不好……”
帝翎的语气中几乎带着恳求。
一声声，一句句。
他紧紧的抱着白慈。
像是听到了帝翎的话，白慈睁着一双流泪不止的眼睛，她恢复了短暂的神智，她怔愣愣的看着天空，灰暗，压抑。
“不是的，我才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更不该占用别人的身体，我是谁啊，我到底是谁……”
她哭着询问。
她这样的灵魂，占用着别人的身体，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慈儿，你是白慈，你是我的慈儿。”
帝翎在她耳边轻轻亲吻，不停的说着话。
白慈的眼神似有一瞬间回过神来，她落泪看着眼前的男人，“阿翎，我不是，我不是啊，你不该救我的，不该。”
“萧凤栖，我把身体还给你，你能不能不要杀人了，能不能不要杀人了啊。”
“我把身体还给你。”
“还给你！”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你能不能不要杀人了”……
她像是陷入魔怔中一般，看着萧凤栖的方向，不停 的说着，嘴角却有丝丝鲜血溢出，接着瞳孔涣散，好像找回了些神志，又好像眼中什么都没有……
“阿翎，是我连累你……”
“阿翎，对不起……”
呢喃出最后两句话，白慈在心帝翎惊恐的目光中闭上了眼。
再无声息。
不不不……
不。
“不……”
帝翎频频摇头，他不可置信，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他抬起手，轻轻探上白慈的鼻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气息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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