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流泪。
克鲁主动解释道:“丽琪女士是晏元帅的小姨。”
“啊?”小红豆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哭丧着脸,“你怎么不早说。”
克鲁讪讪一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丽琪夫人一见到小红豆简直两眼放光,学徒带着的七八件礼服全给小红豆穿了一轮,还觉得不满意,干脆喊她人重新送了一套过来。
一针一线都是丽琪手工制成,比机器制品更加灵动贴身。
克鲁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晚宴就在军部宴会大厅举行,晏长秋临时去军部开会,下午就走了。
小红豆第一次坐到会飞的车,又是猫咪天性,一路上盯着漫天风驰电掣的飞行器目不转睛,恨不得扑上去挥着爪子撕咬。
克鲁憋不住笑,道:“您看什么呢?”
“车。”小红豆眼睛瞪得浑圆,“克鲁,你原形是什么啊?”
“我?”克鲁一愣,原形对普通人来说不是秘密,但是他隶属军部,照理来说是要保密的。
他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小红豆,笑了笑,说:“鳄鱼。”
小红豆眨眨眼,“我听说有些鳄鱼会被豹子吃。”
“咳咳!”克鲁剧烈咳嗽起来,急忙道,“那是凯门鳄,我是湾鳄,不比元帅的原形小。”
“哦。”小红豆耸耸肩,又望向窗外。
军部顶层。
晏长秋起身走入休息室,拉开衣柜,放礼服的柜子里只有一黑一灰两套正装,都是适合参加婚礼葬礼的衣服,对于宴会而言就显得过于沉闷。
他随意换上黑色那套,迈步出门,正巧遇到副元帅周戟。
周戟头发花白,身体硬朗,身材也没有走形。他见了晏长秋,当即停下和副官的交谈,眉头紧皱。
晏长秋微微侧首,声音冷淡:“周副元帅。”
周戟干枯嘴唇动了动:“晏元帅。”
周戟服软,他的副官只好敬礼问好。这人年纪轻,看着像周戟家中的后辈,脸上表情不忿。
晏长秋颔首,径直走向宴会厅。
“舅公……”年轻副官低声道,“晏长秋到底病没病?”
周戟皱起眉,“今晚就知道了。对了,周夏,你那边联系得怎么样?”
“本来说好给我发晏长秋的病例,”副官周夏面露不解,“可昨天就联系不上了。”
周戟点头道:“晏长秋果然是做给外人看的。”
一见面就同意结婚,还一反常态当着记者的面搂搂抱抱,一看就是假的。
“晏长秋那个伴侣今天也要来。”周戟道,“你找机会问清楚。”
“好。”
他们到了门前,却听宴会厅里一阵惊呼。
二人对视一眼,都十分不解。
周夏上前推开宴会厅二楼的门,三两步走到栏杆旁往下看。
只见一楼大厅地上坐着个中年男人,脸色胀红,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周夏凝目看去,那男人居然是被人踩住了膝盖,无论怎么挣扎,踩他那条长腿都纹丝不动。
他一愣,顺着望上去,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栏杆,惊得合不拢嘴。
“不会说话,嗯?”踩人的少年语调懒散,手里拎着一瓶刚打开的红酒,随意搁在弯曲膝头。
一身暗红礼服,浓得似血。等见到他面容,更是让人目眩神迷,近乎被他过于耀眼的美貌灼伤。
以他为中心,热闹的宴会厅里让出一个圆圈,军部高官都在二楼,此时也有不少人停止交谈,往下看去。
周戟:“怎么回事?”
周夏却没答话。
坐在地上的男人脸色青红变幻,压低声音警告道:“这里是军部!”
“军部,嗯哼。”小红豆晃晃手中酒瓶,突然手腕一翻,一瓶酒倾斜而出,把男人从头到尾淋了个狼狈。
周遭又是一阵惊呼,可细听着,明明有不少惊叹。
“好烈的酒。”
“烈?”
“就怕夸的不是酒。”
人群低声嬉笑,“酒烈不烈,那还得看人。”
“辣,辣得口舌生津。”
男人傻了,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军部的地盘上被人这么打脸羞辱。
少年倒完了一瓶酒,随手往身后一扔,却没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随意一瞥,飞扬眉眼略一挑起。
接住酒瓶的年轻人咧嘴一笑,对他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这人传达善意,小红豆便也勾唇一笑。
他刚一扭头,年轻人立刻被同伴推搡着勒令其交酒瓶,他抵死不从,抱得严丝合缝。
“你!”中年人怒道,“晏长秋本来就是个废物!你护着一个废物,是你家族想当晏家走狗吗?”
这人被激怒,但还有基本的判断力。小红豆能出席宴会,且一身打扮奢靡华贵,虽然眼生,但其家族绝对也是豪门。
但凡小红豆听懂了他话中的威胁之意,一定会忌讳家族和晏长秋扯上关系,说不准还会和他一起骂两句晏长秋。
这样周戟交给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中年人算盘打得好,小红豆面上冷色还真一扫而空。
他正要得意,却听少年道:“我为晏长秋说话,和家族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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