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有我在,不会让他乱来的。”肖夜枫道。
肖怀冰睡觉去了,他们来到医疗室,桌上赫然放着一管血液。
“可能是阿沉买来吓怀冰的,您不要生他的气,我回头说他。”肖一岚急忙道。
“他总是不让我省心。”肖夜枫叹了一口气:“从怀冰到这个家里他就一直很生气,可怀冰从来都是让着他,忍着他,他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呢?”
“可能也是让我给惯坏了。”肖夜枫无奈扶额道,随机苦笑起来:“我这真是,自作自受啊。”
肖一岚面前,他终于能放下父亲的担子,不用担心孩子们又生气他偏袒了谁,对谁更亲近。
“明天肖沉要是身体没什么事的话,让他过来给怀冰道个歉吧。”肖夜枫道。
“好。我一定多劝劝他。”肖一岚回道。
他们丝毫没有想起来医院里医生说肖沉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的提醒。
就在这时,医疗助手识别出了他们的身份,一字一句刻板地汇报道:“这是肖沉少爷抽取的腺体处血液,可以提取信息素。”
“你说什么?”肖一岚惊道:“这是肖沉从他腺体处提取的?他不是腺体残损了吗?”
“是的,少爷提取不了信息素,因此我建议他直接抽取腺体处血液。”医疗助手生硬道。
“他腺体残损你不知道吗?你会毁了他的!”肖一岚失态地吼道。
医疗助手只是闪烁了几下,没有理解的样子。
肖一岚不敢想象,本来就腺体残损的肖沉抽了血之后会怎么样。
肖沉的腺体会彻底报废的!
他从此会变成一个残缺的Omega,没有Alpha愿意要这样的伴侣的!
而且长期感应不到信息素,他会痛苦到死。
发情期他会异常痛苦,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讲无异于凌迟,一刀刀割他身上的肉。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种折磨。
肖沉不会不知道这个后果,可在父亲的要求下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亲手给自己判了死刑。
肖一岚不敢想象肖沉抽取血液时是什么心情,又是有多痛苦。
腺体本来就脆弱,又要在残损的情况下抽血,那样的疼痛会是剥皮抽筋一般。
但他还是做了。
他总是听父亲的话的。
肖夜枫要冷静得多,他把血液交给医疗助手,让它去提取信息素。
肖一岚怔怔地看着他,“……父亲?”
肖夜枫缓声安抚道:“没事,事情总会解决的。无论如何血已经抽了,先解决怀冰的问题比较好。”
“肖沉的话,人造腺体应该可以解决他的问题。”他冷静得像个精密的机器人,可是拳头却分明攥到发白。
他的两个孩子同样痛苦,但他不能同时拯救两个人。
可肖怀冰腺体的问题是解决了,却还有另一件更麻烦的事。
“父亲,”肖一岚很少有这般郑重称呼他的语气,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无助:“阿沉已经这个情况了,你还要让他去那个综艺吗?”
那个综艺肖怀冰渴望很久了,可对方要求必须肖沉也去才让肖怀冰去。骂肖沉的人很多,他话题性太大了,节目组打着什么主意显而易见。
换言之,肖沉去,就是去找骂的。平时还好,可肖沉现在的情况,恐怕根本撑不住网上那些人的辱骂。
肖沉已经这样了,父亲还要让他去吗?
肖夜枫愣怔了一瞬,他看着医疗助手提取血液的背影,似乎有些动摇。可肖怀冰脆弱的神态就在他眼前一般,挥之不去。
怀冰被人欺辱了十几年,自卑像钉子般深深刻入他的脊梁,如附骨之疽,是他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噩梦。他太需要一个机会成名,去竖立自信了。
可肖沉不一样的,不可否认肖沉虽然又骄纵又任性,但他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样,整个人发着光,张扬又嚣张,恨不得能拽到天上去。
肖夜枫内心的天平已然倒向肖怀冰那一边。
“让他去吧。”肖夜枫最终还是道。
只要不让肖沉接触网络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这样想着。
怀冰他等得太久了,至少这一次,他不想再让他等了。时间还长,他总有机会弥补肖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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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闪烁了一瞬,肖沉漫不经心地侧头瞥了一眼,而后又转头忙着包扎手臂上的可怖伤口。只是旧伤复发了罢了,倒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另一边军部通讯器传来猎人红狐絮叨的声音,肖沉只耷拉着眼皮,嘴里咬着绷带,偶尔回应一两声。
红狐是为数不多知道他身份的人,两人组队卧底任务遇上突发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他显然也听见了讯息声,不由得问道:“小蚺蚺你又有活儿了?”
“没,”肖沉包扎好手臂,懒得吐槽红狐对他的称谓,声音随意而慵懒:“老头子让我带着那个小东西去上个综艺。”
“你不刚从医院出来吗?怎么又使唤你?”红狐疑惑道,转而语气笃定:“你肯定又同意了。”
他就知道,黑蚺这个人奇怪得很,明明战斗那么干脆利索,对自己也下得去狠手的人对着家人就怎么也断不清,只要是肖夜枫说的他什么都答应,就算一开始愤怒得要吃人似的最后还是会乖乖妥协,巴巴地往万分嫌弃他的肖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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