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莒,你想好了,你要练?”
秦莒偏头看了一眼秦蝎,想起今日被秦蝎压着打的耻辱,秦莒攥紧拳:“要!”
秦蝎欲言又止。
秦莒盯着他,话却是对秦择说的:“我非练不可。秦蝎有的,我也得有。”
这句话把秦蝎都弄蒙了。
秦择嘴角微微抽动,不过两人都没看出来。
秦择:“练吧,就现在。”
秦蝎正不知所措,忽然一个药瓶甩来。
“把脸上弄弄,本座不想宗里有流言。”
秦蝎握紧药瓶:“是,宗主。”
他去了石殿后的内室,秦择正指导秦莒练功。
霸刀的第一层功法。
此时,秦莒完全没意识到严重性。
宗内的事务暂时交由左右护法打理,秦择指导儿子练功。
隔着一扇墙,秦蝎听到了秦莒的哭嚎叫骂,以及秦择的斥责。
“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爹,我不练了。”
秦择:“不过刚开头你就放弃,能做什么大事!”
“太痛了啊啊啊啊”
“爹啊救我,我骨头都断了。”
秦择:“闭嘴。”
秦蝎摩挲着药瓶,忍不住羡慕,秦莒跟他是不一样的。
秦莒是火圣宗少宗主,而他只是一个暗奴,一把见不得人的刀。
不知道为什么,秦蝎忽然感觉脸上痛的更厉害了,明明抹了药,却火辣辣的。
【你这个私生子。】
秦蝎手上一紧,药瓶的瓶身就出现了蜘蛛网裂痕。
秦蝎慌乱地把药瓶抱起来,藏好。
他躺在石床上,像幼儿般蜷缩,闭上了眼。
【你爹是火圣宗宗主秦择,你要去寻他,你要认祖归宗。】
【你听到了没有,你必须去火圣宗找爹。】
【去火圣宗,去火圣宗——】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要得到你爹的承认。不然娘死不瞑目,你记住了没有!!!】
女人临死前狰狞的面容,歇斯底里的叫喊骤然浮现,少年一个哆嗦从噩梦中惊醒。
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
秦蝎抬手抹了把脸,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出神。
他找到了火圣宗,也成功对宗主说出了真相。但是宗主没有认他。
他有努力了,努力练功,再痛苦也忍了。
宗主交代他的一切,他都有认真完成。
可是认祖归宗……
少年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看向石殿的方向。
【收起你不安分的心,否则本座亲自料理了你。】
【火圣宗只有一位少宗主,本座也只有一个儿子,他是秦莒。】
【本座要你发誓,一生效忠火圣宗,若有背叛,经脉碎裂不得好死。】
阳光下,少年的眼神喷涌着怒火和鄙夷。
你这个私生子。
【你娘那个贱婢,当初本座就想毒杀她,连带着你这个孽种。】
【……不管有多难,你要认祖归宗。】
好几道声音在秦蝎脑子里盘旋,少年痛苦的垂下头,明知无用却还是存有侥幸地捂住耳朵。
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
孽种…
你要认祖归宗
私生子
秦蝎眼睛血红,猛的抬首吐出一大口血…
“秦蝎。”
秦蝎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宗主,声音里还有着明显的焦急。
秦蝎大睁着眼,然而眼前白茫茫一片,果然,又做梦了。
秦择及时抱住他,少年双眼流出血泪,秦择唤他:“秦蝎,秦蝎?”
秦择给他号脉,眉头紧蹙:怎么突然就急火攻心了。
普通人急火攻心都很是伤身,更别说练武之人。
秦择和池素商议过,发现【霸刀】并非一无是处,他们做了改良。
对于在修真界多年的二人来说,改良一部武侠功法并非难事。
现在改良后的【霸刀】几乎没有了副作用,别看秦莒练功时哇哇叫痛,那跟秦蝎比起来,简直是小溪和江河湖流的区别。
不过什么东西都有利弊,改良后的【霸刀】没了副作用,同样的,提升起来也没有原来那么快。
原来的【霸刀】就真的是消耗练习之人的未来,是速成之法。
不过改良后的【霸刀】也远胜其他功法就是了。
查出秦蝎的问题所在,秦择渡内力为他疗伤。
池素轻声道:“他的眼睛是被暴虐的内力所伤,得好生养养。”
秦择:“嗯。”
第152章 宗主的人形武器私生子07 ……
秦蝎突然瞎了, 在宗门没有什么影响。
只有秦莒多问了两句,秦择漠声道:“他心性不稳,走火入魔了。”
秦莒瞬间汗毛倒竖, 僵硬成一块木头, 恍惚道:“怎么, 怎么就走火入魔了。”
秦择笑了下, 眼神却是冷的,带着一种莫名的讽刺:“秦莒, 你也16了,不会以为天底下真有只拿好处没有弊端的事吧。”
他收起笑,在少年有些惊恐的视线里,继续道:“你该庆幸这么多年下来, 本座已经改良了霸刀,否则四年后,本座就该找人替你收尸。”
话语中信息量太大, 秦莒几乎回不过神来。
他整个人像踩在云端, 脚下不是青草大地,而是无边深渊, 他以为他离黑暗很远, 但其实黑暗就在他脚下。
什么叫做霸刀不改良,四年后就替他收尸。
他今年16,四年后也才20岁。
【秦莒,本座是将秦蝎打造为一把最利的刀, 可你不会使。】
【……也罢,对你也没多大威胁。】
信息太多了,心里的猜测叫秦莒毛骨悚然,那种恐慌, 压迫感几乎逼的他喘过气来。
他像溺水的久病之人,浑身无力,任由水流无孔不入地将他包裹。窒息。
一定是他脑子不好,理解错了。或者他耳朵不好,听错了。
“…爹…”
他好不容易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然而当他用了最大的努力想要询问时,眼前却没有秦择了。
偌大的石殿内只有他一个人,墙上的壁灯勉强驱走了黑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莒重新坐在石台上,却发现昏暗的环境下,石台表层透着一抹暗红,仿佛常年粘稠的,浓多的鲜血浸润。经年累月,将石台都浸透了。
鼻尖仿佛都有一种腥臭恶心的味道。
秦莒伸手摸了一下石台,冰凉坚硬,他却像被烫到了一般猛的收回手。
“…秦蝎…”
暗奴。
雅致的书房内,蜻蜓图案活灵活现,“为什么要跟秦莒说那些?”
秦择在写诗,动作不停,慢条斯理道:“素素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铸就深厚的感情吗?”
屋内寂静,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轻笑声,“难为你绕这般大一个圈子。”
秦莒和秦蝎没有仇怨,真要说也是上一辈的事,但是秦蝎的生母已死,也算付出代价了。
所以秦莒对秦蝎是无感的。秦蝎对秦莒则是羡慕,自卑。
想要让这样的两个人交好,那么只有两人面对同一个“强大的敌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