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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沫现在有绝对的理由怀疑李默山身体有问题,不然尧沫不会这么宝贝,他很想把人弄倒了仔细调查,却是不动声色的下了好几次手,一次都没成功。
    尧沫那衣冠禽兽的王八羔子,居然在小老鼠身上下了不下七十层法阵,一层比一层强不说,有些还勾连了尧沫自己,那些法阵都十分毒辣,一个没搞好十几倍的伤害就会反弹回来,搞得安沫都不敢太明显,生怕把一不小心就尧沫那边牵动了。
    那个怪物心下痒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安沫亦步亦趋的跟在李默山身后,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尧沫八百遍。
    那个变态是个十足的怪物,死寂的眼睛下满是凶唳不说,生起气来手段还十分残忍,他见过尧沫一脸淡然的将一头魔兽入了药,也被尧沫狠狠揍过,尽管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怎么服尧沫,却也不敢轻易跟尧沫动手,无他,只因为他打不过尧沫,哪怕就是某些时候能堪堪和尧沫打个平手,那也得是尧沫心情好,要是把尧沫给惹怒了,他就是有七十二张漂亮的脸,也不够尧沫一巴掌打。
    混蛋,真是混蛋!明目张胆把人放这里来,勾起人好奇又不让调查,真是有够阴险!安沫觉得他更加讨厌尧沫了,便可了劲的在李默山耳边说尧沫坏话。
    李默山洗菜他碎碎念,李默山炒菜他一边偷吃一边碎碎念,就是和李默山一起吃饭了,一边飞快抢菜不说,还要诅咒一把尧沫。
    李默山已经从最初的假笑到现在笑都不想笑了,他吃完饭洗完碗,就想离这家伙远一点,但这家伙好似并不想放过他,一刻不停的跟在他身后念叨。
    李默山灵魂都快被念得出了窍,耳边嗡隆作响十分难受,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让安沫念下去了,所以为了让他闭嘴,在晚上做饭的时候,李默山往安沫的饭里放了些东西。
    一种能致泻的植物,安沫屋子边上一个小个子魔兽告诉他的,也不知道对魔法师有没有用,反正李默山扯到就做进了菜里,然后他一脸淡然的看着安沫呼噜吃了不少,收拾好后静坐壁炉边等魔草起效。
    他就想让安沫稍稍闭会儿嘴,也就没着重问那魔兽药草的效用有多大,也因此在安沫脸色惨白的跑了一晚上厕所,第二天用魔法治疗仍旧不起效的时候,李默山这才知道犯了大错。
    他好像弄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株小小的草,就能将一个血统纯净的魔法师整成这样,如果当时他用的量再大一点,还不把一个魔法师给生生弄死??
    李默山并不想要安沫性命,虽然他确实烦安沫,但再怎么说安沫也是尧沫认识的人,所以在发现安沫状态很不好之后,李默山立马跑出去,团团转的围着屋子跑,想找到那只给他推荐魔草的魔兽,找出解救安沫的方法。
    安沫的屋子并不大,跟尧沫折叠了很多花园和房间的别墅相比,安沫的屋子小得可怜,并不高的两层木屋,一个用破旧篱笆围起来的小花园,院子里只种了一些已经被雨打败的花,外面便是黑洞洞的森林,而且他住的地方好像还比较偏,走出屋子四周见不到光,李默山有些害怕黑洞的森林,院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魔兽,有些不敢往森林里进去。
    他企图小声喊魔兽,喊了一圈没得到回复,只能回去屋子,推开门发现安沫都已经吐了满地血,李默山愣是吓得转身又往外跑,他都顾不得自己害怕了,安沫明显快死了,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这人只怕就真得把命交代在这里!
    所以出了屋子后,李默山跨过篱笆就进了森林,他知道不能这么盲目去找,只能强迫自己冷静,认真感受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他企图找出那天所见魔兽的魔元素味道,但没有,方圆百里,怎么感受都感受不到那种魔兽的味道。
    李默山有些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只能在心里呼唤尧沫,他希望尧沫能如之前那般从天而降,却也知道尧沫现今远在千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边,所以他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不好的画面,假若安沫因他死去,假如尧沫回来看到安沫惨死,他会怎样?是不是会被抛弃?是不是又会回到之前的生活?是不是更惨一点,会直接被尧沫弄死在当场?
    焦急和恐惧充斥了李默山身体,李默山急得都快失去理智,满头都是大汗,他觉得有些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燃烧起来,呼出的空气都似带着火星子。
    他有点开始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耳边呼啦的风声逐渐远去,李默山被笼罩进了一层空气罩中,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他,操控了他的行为,他感觉自己正在高速移动,到了一个地方,手上抓了个东西,然后等他回过神,那个给他推荐了魔草的魔兽已经四脚扑腾的被他捏在了手中里。
    你快告诉我!你给我推荐的那个草,有没有办法可以解?!!也不管这魔兽是怎么来的,见着这一脸懵逼的小家伙,李默山抓住它肥滚滚的身体就开始怒吼。
    被李默山抓住的魔兽胖得可爱,四脚朝天的被李默山捏住,小短腿怎么扑腾也翻不了面:叽~叽叽叽叽!
    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你先告诉我解决的办法,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小家伙叫的声音又微弱又小,明明不是人类的语言,李默山却是听懂了。
    叽?魔兽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听懂它的话,被李默山翻转过来后,黑豆豆的眼睛就有些疑惑。
    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确实能读懂你李默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懂魔兽的话,甚至能读懂魔兽疑惑的表情,但现在真的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所以他一把抱着魔兽往木屋跑,翻过矮矮的篱笆,用力推开了虚掩的门。
    安沫已经陷入昏迷了,显然命垂一线,李默山将魔兽放在安沫身上,看着魔兽的眼睛,恳求道:找你要那东西是我不对,我本意并不是想害死他,所以还求你救救他
    李默山说得真诚,魔兽也就听得认真,它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人,抬起小短腿在安沫胸口走了两圈,便鼓起腮帮子吐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沾满了口水的草球,表面黑黑的,夹着些绿色的草,魔兽将这草球往李默山那边推了推,然后站在一边看李默山。
    李默山读懂了魔兽的意思,捡起草球掰开安沫的嘴就塞了进去,他抬高安沫的下巴让他将草球吞下,紧张的观察安沫呼吸,感觉他的呼吸好像有力了点,这才抱起魔兽坐去了另外一边沙发。
    他想问一下这个小家伙到底来自哪里,但直觉告诉他问了也没用,李默山便没问,只是简单的和魔兽交流了两句,发现自己确实能听懂它的话,也能感知它的情绪,便将这只莫名弄来的小家伙留在了身边。
    第三天,昏迷了一整晚的安沫悠悠醒来,他看到从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早早的去见了魔法之神。
    他的肚子很痛,某个地方更是妙不可言,他感叹自己真是变弱了,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一只老鼠给整了,所以在心里疯狂痛骂尧沫,想着等尧沫回来了,不管打不打得赢,绝对要跟他打上一架。
    安沫愤恨的在心里痛骂着,李默山这边却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他先是探进去个头张望,见安沫脸色苍白的望着屋顶,这才托着托盘走了进来:你、你感觉怎么样?
    李默山现在十分害怕,整了安沫一把,他怕安沫会记恨自己,虽然看在尧沫的面子上安沫可能不会要他性命,但李默山也不知道尧沫会把他留在这里几天,如果留的时间过长,李默山怕安沫会来报复自己。
    怎么样?下面某个地方都要烂了,你说怎样?安沫有气无力,但到底没对李默山闹情绪,他所有的愤怒都在尧沫身上,见李默山手上端了好吃的,便也就把视线放在吃的上:手上是什么,闻起来很香的样子
    一点清粥,放了些果肉见安沫并没责怪,李默山松了口气,赶紧把粥端起递给艰难坐起的安沫。
    为了讨好安沫,李默山都将之前收藏的一些果子拿出来了,他可是忍痛割爱,就希望安沫不要记恨自己,安沫也好像很喜欢喝他炖的果肉粥,呼噜喝完还没喝够,叫他再给盛一碗。
    没想到安沫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李默山接过他递来的碗,跑都跑不赢,他将剩下的果肉粥全部盛给了安沫,安沫要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敢质疑。
    他用他的行动在向安沫道歉,哪怕就是伺候的过程中安沫又开始念叨,他也是一点都不敢嫌弃,毕竟人家才从死神手下捡回性命,嘴碎点就嘴碎点,只要他还活着,李默山就能忍!
    第三十八章
    李默山体内的魔种动了,尧沫有感觉到,虽然他现在已经运气很不好的踩进了魔谷,但勾连在他身上的法阵还是告诉他,李默山体内的魔种在很短的一瞬间,有了一次轻颤。
    那是一次极轻的颤动,如果不是尧沫的五感敏锐异常,根本都发现不了,尧沫也不知道李默山那边是怎么了,顺着勾连的法阵探查过去,李默山的身体又没什么问题,他也想不出李默山能在什么情况下催动魔种,只能是把症结归在安沫那家伙身上,想着那家伙是不是对李默山出了手,于是有些担忧李默山的尧沫瞬间阴沉了脸,他冷着眼摸了摸剑柄,不过半秒钟的时间,就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给那小子长点记性。
    做好了回去胖揍安沫一顿的准备,尧沫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峡谷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魔谷口,脚下踩着一片繁盛到极点的魔草,空气中都是一股鲜血侵染了花香之后的腥甜味道。
    半天之前,他顺着男子给出的情报找到了魔兽巢穴,确实在巢穴里看到了一具枯骨,却并不属于他们的皇子,那是一具倒伏的枯骨,头骨上有两个空洞,死前被锐器击打过,明显死因有异。
    尧沫因为对皇子的事情很谨慎,虽然确定了枯骨并不属于帝国皇室,还是耐下心来仔细探查。他使用禁术搜查了枯骨的身份,从骨头残留的记忆里发现这人属于皇子近侍,记忆断层在皇子带他找到巢穴的瞬间,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骨头储存下来的信息不应该只有这么多,尧沫换了一处骨头探查,同样没探出什么有用信息,察觉事情有异的尧沫便用手在地上画了个魔法阵,准备召唤出侍从的灵魂直接询问。
    召唤灵魂的阵法仍旧属于禁阵,人死灯灭,本就不应该再和世间有牵连,但禁阵可以勾连到亡者灵魂,将其从死神那里短暂借出,尧沫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召唤,法阵运行的很顺利,却没找到侍从灵魂。
    侍从的灵魂破灭了,被绞毁或是成了魔法阵的养料,总之侍从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世间,尧沫借不到侍从的灵魂,无法从侍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深觉疑惑的尧沫只能将目光放在了追溯时间上。
    他打算打乱巢穴时空,破坏完整的时间链,将时间回溯到一年之前,那个时间正是侍从死亡的时间,他和皇子找到了巢穴,然后因为遇见什么而发生了意外,只要能看到他们进入巢穴之后发生的事,尧沫就能判断那人给他的情报是真实性。
    所以决定回溯时间之后,尧沫就将委屈巴巴在巢穴口嚎叫的魔兽赶了出去,他封闭了巢穴,回溯时间的三十二个禁阵一次使出,绚烂的魔法阵充斥洞穴,很快洞穴内壁便被阵法布满,浓郁的魔法元素挤满了整个巢穴,滋啦的空洞开始出现在了空气中。
    这是一个极致繁复的禁阵,破坏时间链,很快便将时间回溯到了一年前,尧沫看到皇子带着侍从走进了巢穴,一只幼兽蜷缩在蓬松的草堆中,皇子十分高兴,准备趁着幼兽沉睡之际将其收归手下,却是在靠近幼兽之后,被幼兽睁开的眼摄住了心魄。
    那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黑洞洞的镶嵌在眼眶中,吸纳着与它对视的人,皇子被这诡异的眼睛魇住,无法自主活动,侍从很焦急,扑上前来想要阻止,却是被皇子一剑刺穿了胸口。
    之后皇子杀了侍从,穿破了他的头骨吸食脑髓,满脸鲜血的皇子和幼兽交换了身体,强制将幼兽收归手下,带着幼兽离开了巢穴。
    皇子确实被替换了,不是被某些人或者某个势力,而是被某只魔兽,这种魔兽尧沫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他也不敢轻易下决断,只能是在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之后先行撤下禁阵,想着回去之后再着手处理。
    繁复的禁阵使起来很容易,撤下却很麻烦,尧沫耐着性子一个个撤,却不想最后禁阵是全数安全撤回来了,他却被吸引过来的魔谷给吞了进去。
    魔谷,大陆传闻魔兽的归处,其实说白了也就是高等魔兽的墓地,因为埋葬了太多高级魔兽,以至于魔谷成了一片聚集着大量衰败魔元素的空洞,它独立于中球大陆之外,又夹杂其中,每时每刻不断的在堆积,又每时每刻不断的在消散。
    据说进了魔谷的人,除非有通天本事打破空间壁,不然谁也无法顺利逃出,所以那些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魔兽才会选择这里沉睡,因为无人打扰,纵使就是被打扰,也最多也就多了个陪葬的伙伴,由此魔谷中聚集了很多珍贵的法阵,它们鲜活的飘荡在魔谷中,因魔兽的消亡而起,又因魔谷的散动而变换。
    大多数时候,魔谷是不会轻易出现的,但遇到剧烈的空间颤动,它们会因着空间的影响被吸引过来,尧沫之所以会这么倒霉的被魔谷吞下,就是因为他动了空间壁,空间的影响吸引了魔谷,让它以为这里有即将衰亡的魔兽,所以在繁复的禁阵被全数撤下后,它才会急不可耐的将尧沫吞进去。
    冷漠的站在魔谷入口,尧沫并没太多情绪波动,他抬手感应了一下魔谷内的魔法元素,握着骑士剑柄踏进了魔谷之内。
    既然来都来了,不探查一番倒显得有些不值,反正尧沫也查清楚了想要的情报,距离约定期限还有一天时间,与其回去面对那话痨的疯子,还不如把时间用在这里,好似还有趣点。
    内林外,副官带着不到十人的队伍在殷切等待,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三天的时间却又是那么的漫长。
    尧沫去了危险的内林,他们虽停留在内林之外,每天遇到的高等魔兽也不下五十个,起先遇到高等魔兽时,除去见过大世面的副官,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紧张,但经过了一轮袭击,发现这些魔兽虽高级,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尧沫留下的防御法阵后,一行人提着心的又放心了下来。
    有尧沫留下的法阵保护,他们完全可以放心等待,他们的骑士长很厉害,人在这里时魔兽就不敢靠近,现在人虽离开了,有他留下的东西,魔兽总还是放肆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都开始利用法阵进行训练,以往在驻防地时遇到的魔兽都比较低等,现在有高等魔兽送上门了,不用来刷经验,岂不是太亏了。
    副官很欣慰部下的努力,也鼓励他们利用现有环境提升能力,但他还是很担忧尧沫。
    苍魔山的危险并不仅仅只是生活在这里的魔兽,因为有魔谷存在,苍魔山有很多外面完全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副官所没有告诉尧沫的,因为这属于机密,除去皇室贵族,几乎没人知晓。副官还是因为家族跟皇室血缘颇近,祖父又十分喜爱他,这才知晓几分,但知道的也就是个大概,并不是很清楚内情,纵使这样,他也还是能从祖父未尽的话里感受到苍魔山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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