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前面的学生怒气顿消,笑了出来,接过其中一手的瓜子,两人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八成是去哪里玩吧。
    崔白菀看着他们,心里觉得真好啊,她那时也是坐在课舍里,没有拘束,没有忧愁。
    那时她天天闷在书院,也没什么其他的乐子,所以就总爱去招惹沈思洲,总想把他惹生气。
    沈思洲生气的样子好看极了,不同于平时的面无表情、眼神木然,他生气的时候眉头轻蹙着,会定定看着她,唇角也紧抿,眉眼却多情。
    嘴唇颤动半天,却只会吐出“不要闹了”四个字,根本不会骂人啊。
    好玩极了。
    沈思洲那样看她的时候,崔白菀总想亲他。
    那样,沈思洲一定就会更生气。
    她可真坏。
    想着想着,把自己都逗笑了。
    “在笑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崔白菀不用转头,只是轻轻后退,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沈思洲虚虚拢着她的腰身,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摆弄她粉白的耳垂。两人就维持这样亲密的姿势,站在扶疏的花木间彼此依靠。
    课舍外种着一片梅林,从梅林外向里看,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形。所以崔白菀也没什么顾忌,她指着那间课舍,道:“在看他们。”
    沈思洲循着她的手指望去,眼光却没放在课舍里,而是在她的指尖处。
    齐圆莹润的指甲,白皙细嫩的指尖,将他的目光全都锁住。
    崔白菀感慨道:“这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吧……啊!你咬我干什么!”(注三)
    沈思洲咬住她的指尖,含在嘴里吸.吮着,目光坦然。
    崔白菀被他看得全身发烫,气势也没了,别过脸去小声道:“别在这里呀。”
    沈思洲抱起她,快步进了一间无人的课舍,抬脚踢上门。
    课舍没有开窗,更没有点蜡,关上门后便一片昏暗,只有暮光透过窗扇的缝隙照射进来,这才勉强可以视物。
    沈思洲吮着指尖,慢慢往前,细密的吻便都落在了那截细白的腕上,他从出门便一直想尝的玉腕。
    现在,尝到了。
    崔白菀嘤.咛一声,使力推开他,沈思洲顺着她的力道放了手,只是眼眸深邃,沉沉地望着她。
    崔白菀闭上眼,轻轻垫脚,亲上他的唇角,轻如羽毛,一触即离。
    干了自己当年没敢干的事情。
    现在,她也尝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化用自木心先生的“岁月不饶人,我亦未曾饶过岁月”。
    注二:出自《荀子·劝学》,这个大家应该都学过。
    注三:出自赵翼《论诗》,这个大家应该也学过的hhhh
    今天没有支棱起来,很羞愧,打字太慢了,希望我明天可以崛起!
    第48章 梅雪
    崔白菀从课舍里走出时, 唇瓣嫣红微肿,衣袖也放了下来。
    两人倒也没做什么,在书院还不至于那么放肆。只是沈思洲又在她身上咬了好几口, 他总爱咬她, 留下的红印子又怎么也消不掉,只好遮住。刚才她只是没脸见掌院,现在是没脸见人。
    一想到这儿她就生气,愤懑地拿着梅枝狠抽了一下前面那人的背。花枝簌簌摇颤,抖落一阵纷扬的花瓣, 有的飘坠到地上,有的则留在了沈思洲的衣袍上。
    沈思洲回头,看到她正气鼓鼓地瞪他, 眼瞳圆圆的,腮帮子也圆圆的, 像……像曾在山林间的花栗鼠。
    “你笑什么?”崔白菀见他不怒反笑,心中更气。
    “没什么。”沈思洲止了笑,好脾气地牵过她的手,一起慢悠悠地往前, “看看书院这山景,好多年不曾见了。”
    寒冬腊月的, 万山枯寂, 飞鸟不还,生机全被覆盖在雪泥之下,哪儿有什么好看的, 一定是在诓她。
    “哪儿有什么景?”
    沈思洲望着远方霭霭雾岚, 吟道:“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注1)
    崔白菀啐他:“孟浪!”
    团住她的皓腕, 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搓,他俯身在崔白菀的耳边呵气轻吐:“还有更孟浪的听吗?”
    这句话灼得崔白菀腿软心烫,差点把持不住,她赶忙一把推开沈思洲,恼道:“你注意点。”
    这书院人多眼杂,他怎么这般不知分寸。
    沈思洲轻笑,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崔白菀却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她对他一向藏不住心事,问道:“我今天得罪你了吗?”
    沈思洲怪道:“为何这般想?”
    “那你今天故意跟我对着干,故意让我在掌院面前丢脸,还……还咬我。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烟烟错怪我了。”他道,“虽则不好让老师知晓你的身份,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我想让老师记得你,仅此而已。”
    他说得温柔又真诚,崔白菀的心也不由得软化,呐呐道:“那、那好吧。”
    他又道:“但是咬你这件事,确实不是故意的,情难自禁。”
    “……”
    崔白菀使劲一把将梅花全砸在他身上,怒道:“登徒子!”
    张怀玉与沈思洲聊着聊着,就来了管事有事商量,沈思洲知趣儿地称想要闲逛一番,给二人让了谈话的位子。
    只是这事确实有点棘手,管事一直等到天黑才告辞。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