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气徒然一转,便正色道:“正是如此,我们才更应该提前动手,在所有人都以为秦国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打破这场僵局的时候,我偏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攻破楚国防线。”
他们怀怔地看着她,脑瓜子被她起伏跌宕的内容搅得嗡嗡直叫。
听着……好像也有道理,毕竟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三国中第一个发起挑衅的国家……
可是,他们立马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同时也想摇醒太傅,这根本不是谁先动手谁就能赢的事啊!
陈白起叹息一声:“诸位,幼豹就算被人一直家养着长大,亦永远成不了对人伏膝讨好的猫,老秦国岂能畏惧前途风险,便选择退缩在安逸之中?前几十年前秦孝公时期,秦国可是九州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豹,如今却如此畏手畏尾,这与卸甲归乡的农夫有何区别?这与家猫有何异?”
老秦人在听她一问时,怒目圆睁,二问时,眉毛竖起,头发根根立起,嘴里喷出刺耳的声,第三问时,简直要跳起来了。
“我等有何不敢!”
“就是,怕它个娘皮,凭什么等着楚、赵先来给咱们气受,我们就要出兵先打他们一个猝手不及!”
武将就是不禁激将法,文臣们在旁看透却又不好说破,只对这群如此群情激奋的武夫头痛不已,这一下都快按不住他们想上天的气势了。
“冷静一下,别鲁莽……”
这时,陈白起又是一番慷慨陈词:“你们难道忘了,当初后卿是如何利用秦人的耿直豁达,而对你们做下的种种恶事,各种欺骗与利用,坏事做尽,但还令你们耐他不得,受尽了他的欺辱与嘲弄,最后还得将苦往肚腹里咽……”
文臣们被她一打断,就接不上话了。
再听她那一番话,倒吸一口气,气息逐渐开始不稳。
“另则,在对上楚国的战事中,屡战屡败,此乃秦国之耻,至今别国还会对这些往事津津乐道,我等若不借此清洗这些耻辱印记,秦人之文人气节被败坏,以后以何立志于九州,只怕那后卿与楚沧月亦定在背后耻笑着秦人胆小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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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妈蛋,这能忍吗?——不能忍,打倒后卿,呃,不,是先打倒楚国!
后卿:想不到,你们竟对孤恨得如此深沉,一提孤,就都红了眼。
文臣:眼一红,心就黑,心一横,就是干。
陈白起:果然一提你就会有奇效,真不愧是你啊。
第七十章 主公,暗谋
“出兵,必须出兵!”
一位老文臣忍不住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秦人的确坚忍不拔,可老秦人亦尚武好战,无论文武。
尤其是……一想到后卿那斯的可恶面庞,他们这些文臣就暗伤得肺痛。
“别、别太冲动。”还有一些年轻较理智的文臣勉强地出声劝阻着。
却不料,陈白起还在继续煽风点火:“若错过眼下这个难得的机会,若是以后秦国沦落到要在赵王后卿主事的天下苟且,不知诸位大臣是否能够接受?”
文臣们徒然一僵,紧接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他们不能!
他们绝不接受这种残酷的命运!一想到将来会发生这种情景,就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受。
于是,这一秒文臣们也彻底沦陷了。
相伯荀惑站在赢璟的右手下方,他浅笑起眼尾掀起一抹低洄流韵,看到这一幕群情激昂,掩唇一笑。
他一笑,稽婴亦不自觉受到影响,握拳抵唇低低地忍笑。
他们到底是对她这张嘴的厉害一无所知啊。
百里沛南则无奈地一众朝臣他们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一个来时好好的文武大臣,现在都成了斗鸡,全恨不得立刻翻马上阵,直接杀到楚王宫与赵王宫去,踩着那两人的头上趾高气扬,扬眉吐气。
他们可否还记得前不久的劝阻与迟虑?
王翦这时站了出来,他身形高大结实,有着武将一般的宏厚气态,他抱拳向着赢璟:“国君,本将赞同太傅之言,眼下情势与太傅所描述,相差无几,只是楚国还有外援十数万众太傅忘了加上。”
陈白起听到那众口之下却依旧琅琅显声的话,立即看过去,渐渐周围谈话的声音掩去,见到是王剪在说话,他既赞同了她的观点,却又将她不曾提及的隐患道出。
“将军是指北戎?”陈白起问。
王剪见她一提便知深意,便知太傅早已将这些里里外外的情势看透,他再无不放心了,只敬重道:“太傅所言极是。”
“有话,将军不妨直讲。”
“北戎目前在楚军的北境之上,秦若想通达抵至楚国郢都,要么走官道,要么走草原,显然官道布哨卡便不存在于冲猛进攻,令楚国防以应对,但走草原却必然会遇上北戎大军。”
陈白起对于他的说法表示认可:“你分析得有道理,的确如此,但此事我已有计划,眼下更重要的是,诸臣可愿相信陈芮?”
赢璟从高坐上站起来,第一个出声:“孤绝对相信太傅。”
相伯荀惑亦应声:“本相亦人同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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