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
本来以为周栗会和他吵两句,没想到这小王八犊子今天竟然乖的出奇,就连平时那个老子天下第一牛的表情也全然不见了,让人觉得,周栗可能是精神受什么刺激了,比如看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或者
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原来你也可以乖乖的啊杨暮淮冲着周栗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结果,就因为这事,杨暮淮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懵逼的,就像刚从梦中醒过来一样,看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变了个样子,这可吓坏了他们那帮学生。
下面大家跑,跑一米六七左右才杨暮淮越说越乱,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自己却还毫无察觉,而且眼神逐渐空洞,瞳孔涣散开来,不知道自己盯着的是哪儿。
噗,哈哈哈
emmm
呃
顿时间,同学们不知道该说什么,还不敢光明正大的提醒杨暮淮,只能在底下默默的咳嗽或者是清清嗓子来提醒他。
教官。后排的一个声音响起
啊?杨暮淮被吓了一激灵,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然后连忙抬头看是谁招呼他。
是周栗,他浑身上下冒着冷汗,但还是保持着理智,毕竟身体也没那么虚他扶了扶额头,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杨暮淮说:你说什么呢?
滚,用不着你管我!杨暮淮故意板起个脸,其实他根本就不生气,内心还十分微妙呢。
来,大家注意,三圈!热身运动!杨暮淮拍了拍手,然后大声的指着那边红色的塑胶跑道说。
于是,早已习以为常的同学们没有任何情绪,毫无表情的慢慢跑进了塑胶跑道,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何不大家一起死呢?黄泉路上还有个伴,没准还能群殴杨暮淮呢。
但是,只有一个人是个例,可是他没说出来。
周栗明明很难受,可就是不说,嘴硬到不行,况且早上他没吃早饭,还耗费了那么多的经历来惩治郑大公子,不难受才怪,可是明明没有力气,但是不说,就没有人知道,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周栗今天的不对劲。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虚,但是这个体质真的是不行。
隔几天就生病,这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记得郑篱喧在他刚上大学生病的时候开玩笑的对他说他是病娇,老是爱有病的娇弱小公子不就得被称为病娇吗?其实不然,因为这个不用郑大公子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的,虽然说吧,老是有病,特别是上大学之后,但是他绝对不虚!而且是硬的,硬的!!!
于是只是三圈,就把周栗折磨的死去活来,跑完之后感觉灵魂都可以升天了。
虽然说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跑,在杨暮淮的□□下竟然能坚持下来二十圈了,但是让他带病跑步还是不行,让人忍不住感慨当代恶臭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是多么的颓废。
但是也不得不说,周栗确实是这样的生活状态,无比恶臭,都能当图鉴了。
周栗的作息时间都已经形成规律了,晚睡晚起,有的时候干脆不睡,每天基本上都是顶着个黑眼圈上学的。白天也不困,晚上越熬越精神,最早也得十二点之后睡觉,早餐也基本不吃,有的时候心情不好再生点气,身体早就变弱了,于是就逐渐逐渐的形成了现在的周小白脸。
周栗跑完回来的时候,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直冒小星星,脸憋的通红通红的,感觉像是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大概是喘息声太大,前排有的同学纷纷回过头来看他,吴莫更是很关切的问周栗,但是他只是很痛苦的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怎么了?杨暮淮插着手,然后慢悠悠的走过来,问。
周栗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喘息声:没事
没事吗?杨暮淮放低了声音,然后弯下腰,问周栗。
没周栗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又生病了?杨暮淮轻声问,话中还带着一点点不可思议。
他本来觉得,周栗上次生完病后应该不能在短时间内再生病了,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就是这么不争气,竟然又来了一茬病,这也难怪,今天早上小兔崽子那么反常,都没和他斗嘴,这要是平常,两人一言不合就得干起来,原来是因为身体原因啊。
杨暮淮想着,突然觉得莫名的开心起来,这小崽子又生病了,不就证明自己又不用在丢面子了吗?而且这玩意儿正经能乖一两天呢,哪有什么不好的?
我没事。周栗基本上平复了下来,然后小声的对杨暮淮说。
别硬撑,不然我还得摊事呢。杨暮淮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小激动,然后压低声音说。
没有,我没事。周栗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问题,还特意很别扭的笑了一下,虽然看着很假,但是糊弄糊弄别人还是够本的。
杨暮淮很少看见周栗笑,今天总算见着一回,虽然说是虚情假意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但是对于他来说,真的觉得周栗的笑容无比灿烂,因为从始至今周栗基本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看!
真的没事?杨暮淮突然觉得这样和平的和周栗说话别别扭扭的,就拉长了语调问。
您是不是更年期了?周栗本来就难受,此刻只希望杨暮淮能够闭上他那张无比尊贵的嘴巴,于是就收敛了对杨暮淮和气的脸色,又回归到了以前那个不耐烦的表情。
你他妈说谁呢?小兔崽子太张狂!杨暮淮生气的骂道,但心里却比刚才舒坦多了,因为他也明白,如果周栗对他和颜悦色好言好语的,那肯定就是难受,说不定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这小兔崽子要是对他爱搭不理,颇为不耐烦,那就是没什么事了。
但是他忘了,周栗那么会演戏,有那么敏锐,察觉出别人担心他,就自然会演起戏来,然后装作屁事没有的样子,实际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行吧,那我就不说了。杨暮淮背着手慢慢渡步回到前面去了。
那你就别说了!周栗的语气变得有点强硬,然后又撇了他一眼。
这才对嘛杨暮淮喃喃自语道。
此刻,周栗的心里非常无语,他觉得,杨暮淮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受虐形教官!
其实刚才杨暮淮说乖的那句话他听到了,当时他有点懵逼,没听懂,但是现在来看,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杨暮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就是说:他今天不正常呗!
这不典型受虐吗?竟然还嫌弃起周栗对他和颜悦色来了!他刚才看到周栗那个心满意足的表情和再刚才那个一脸嫌弃的表情,然后觉得杨暮淮肯定是心里有啥问题,不正常!不然怎么会喜欢别人对他大吼大叫,然后不给他好脸色看?
想明白的一瞬间,周栗立马叹了口气,然后优雅的对着杨暮淮同志翻了个白眼。接着,他暂时忘记了还有病在身,又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起来。
有可能杨暮淮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然后周围没有阳光,没有亲人,只有打骂他的后妈或者后爸,在有可能他出生就被遗弃,然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被一对变态的老夫妻捡到做了他们的儿子,然后养父母精神不正常,天天虐待他,还不给他饭吃,然后用开水烫他,还用鞭子抽打他或者是用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来折磨他,把他关到小黑屋里,几天不给他饭吃于是,才导致他如今受虐倾向这么严重,可能心里已经畸形了,不然怎么可能又变态又喜欢被人虐待?
不过,可能恰好应了一句话:越是困难的环境越容易练就许多优秀的东西,像是他的脸和身材,可能是从小在强大的压迫下才练就出来的好东西,这也难怪,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但会为你打开一户窗。
虽然可能是周栗想多了,但他还是觉得,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因为就杨暮淮那死德行,那个正常家庭能养出来这么个变态儿子?从好的方面说,就他那长相和身材,也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啊。
一时间很矛盾,一种是他的家庭异常幸福,经济条件也是好的不行,于是从小惯他养了个大变态,另一种是周栗刚才那自认为准确无误的猜测。两者相比,周栗还是愿意相信第二种。
来,体委领着做一下热身运动,身体不舒服的可以靠边站。杨暮淮一句话,打断了周栗那飘到太平洋上的思想。
他还特意把身体不舒服这几个字说重了点,不用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说给谁听的。
于是,周栗十分自觉的靠边站站,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们在地上爬死爬活的做些热身运动。
杨暮淮看似没什么反应,实则正悄悄的往周栗这边瞅呢,人家周栗也没说什么,当然也没感觉到杨暮淮在看他,只是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结果就被杨暮淮看在了眼里。
杨暮淮感觉又不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一定要走过去一拳把周栗打到阎王爷面前,可是他的隐忍,那是病人。打坏了他可就真出事了。
等等,难道不是他自己故意找人家茬吗?!
其实周栗也不是故意的啊?那他在那儿不爽什么?典型受虐症又发作了!想要心情愉悦,那不就只能不看吗?可是他偏偏欠,管不住自己那双卡姿兰大眼,非得往人家那边瞟,然后正巧碰到人家心情不好在那独自发火,明明都没牵连到他人,谁知道他在那不爽什么?
他脑子里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突然把他吓了一跳,突然想大声骂出一个操字,然后在狠狠的甩自己一个耳光?
教官教官?吴莫的声音从远处飘进杨暮淮的耳朵,然后把他吓了一跳,凶神恶煞的转过身去大声吼:听见了!我他妈耳朵不聋!
无缘无故被他当作罪人的吴莫十分委屈:那个热身做完了,接着
知道了,去领着他们喊口号。杨暮淮也知道自己态度不好,于是缓和了语气,虽然听着还是不太友好,但是确实强多了。
行。吴莫用力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整理队伍,朝着大家做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周栗正往前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去,结果刚刚转身,就又被某个刚刚做完激烈的思想斗争的复杂男人给叫住了。
第21章 解锁新情感
教官,您又有什么事?周栗很无奈的问,语气都变得赖赖唧唧的。
你能不能别他妈硬撑了?杨暮淮看他们走远了,又听见那待死不拉活的口号声,然后低声问周栗。
我没有周栗还在死命的嘴硬,还把头偏到一边去。
放屁!杨暮淮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招你惹你了你骂我?终于,在杨暮淮不懈的努力下,周栗发飙了。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都差不多快要死在这儿了,即使没说,这傻逼也不能达到这般厚颜无耻的地步啊,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
你他妈都站不稳了还没事?我可真是佩服你!杨暮淮狠狠的说,但是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像是怕周栗生气一样,可能说是更加低声下气了几分。
我没事!但是可能怕没用,因为他已经惹周栗生气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你见过它还能倒放自己回来吗?不可能的,要是有的话那就让物理老师来解释吧!
你小兔崽子!杨暮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手指指着周栗然后摇了摇头,接着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可不敢动周栗。不仅仅是因为这王八犊子太尊贵娇弱,他怕真出了事大好前程在毁在这个王八犊子手里,其实还有一方面原因,是他心里很微妙的变化。
对于周栗,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虽然没心没肺的骂他,但是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种魔力,很神奇的魔力,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不给别人试图走进他心里的余地,但是骨子里透着一股清纯的气息,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任凭他在不是人,在和别人没大没小没心没肺,他还是清纯的。
这种感觉,杨暮淮感觉很熟悉,似曾相识,却又年代久远,就像是自己来自远方的一位老朋友,然后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而且周栗这位爷,他好像也舍不得惹。
倒不是舍不得,就是哎呀,说不清的感觉,怪怪的。
行,你就作妖,往死里作!杨暮淮小声的说着,然后充满怨恨的盯着周栗,就像是要弄死他一样。
谢谢教官允许,那我就不客气了。周栗看杨暮淮好像也不是有意找茬,就缓和了一下态度,然后又开始毫无忌惮的和杨暮淮皮了起来,说着,还假装把迷彩衣脱了下来,然后用手拿着。
风轻轻拂过他的胸口,一阵冷气袭的他打了个哆嗦,就感觉冷热交加,上半身冷,下半身热,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也就只有病号周栗能有如此之殊荣来感受这样的人生高潮。
唉唉唉,别得瑟,穿上!杨暮淮看他这般放肆,当场就发起飙来,并让他赶紧把衣服穿上,怕他着凉。
周栗没说话,只是看着杨暮淮,然后得瑟的吐了吐舌头。
自己哪趟号的心里没点数吗?杨暮淮看着周栗这个反应,更生气了:穿上,这是属于违纪行为,军训脱迷彩服,而且你自己现在身体
没等他说完,周栗就把衣服扔到了地上,并且还十分欠扁的抖了抖肩膀。
冷是冷了点,但是在杨暮淮面前气他一下,周栗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杨暮淮生不如死,面对一次疾风。
杨暮淮只感觉此刻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把他心中绿油油的草地踏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