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齐映月,你有胆再说一遍!”萧十七气得七窍冒烟,伸手去抓她。
齐映月神色讪讪,知道说错了话,心虚地一溜烟儿跑了。
萧十七咬牙切齿追了两步,慢慢地放缓了步伐,悠闲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轻盈的背影,月色朦胧如梦如幻,照得他眼角的笑意,也跟着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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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
【苏东坡被女主内涵了,哈哈哈哈哈】
【难得听饭桶这么一本正经说话 但又被嫌弃老了 哈哈 月亮姐胜】
【男主已深陷】
【荡漾~】
【摩多摩多】
-完-
第二十一章
◎无◎
齐映月在前小跑着,萧十七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不时提醒一声:“你跑那么急做甚,摔了可不能怪我啊,反正迟早得被我抓着,躲也躲不过。”
齐映月不搭理他,到了家前,停下来望着大门,顿时又犯了愁。
要是院门被齐昇从里面闩住,她还得求助萧十七,气鼓鼓回头看去,萧十七神色洋洋得意,带着了然于胸的笑:“早就告诉了你,快老实说声你错了,不然休想我会帮你。”
这时门突然被拉开,齐映月惊了一跳,齐昇黑着脸站在门边,她心里咯噔一下,忐忑不安走进去,唤了声阿爹。
齐昇见到齐映月,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沉声说道:“大夜里,你一个年轻姑娘往外跑,若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说对不起爹娘,最对不起的,还得是你自己!”
齐映月也不争辩,垂下头道歉:“阿爹对不住,都是我不好。”
齐昇抬眼望着静静站在一旁的萧十七,这次他没有如以前那般客客气气,砰地一声关上门,直言不讳地说道:“萧公子,我向来尊重你是正人君子,我亦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我相信我女儿,她向来本份谨守规矩,所以能放任萧公子与她平时一起留在家中。只是,我还是大意了。”
他抱拳深深一礼,恳切说道:“求萧公子看在小女曾救你一命,又只是乡下地方不懂世事的姑娘,放她一条生路。”
齐映月怔怔看着齐昇清瘦的脊背,一股子热浪呛得鼻子发酸,哽咽着说道:“阿爹,你听我解释,晚上我见到你出去阿娘的坟前,就跟着你一起去了。以往每年你都去,我也全都知道,怕你发现就悄悄跟着,萧十七发现我出门,也跟了来,我们真是清清白白。”
齐昇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清清白白。”
齐映月一愣,齐昇话中的意思很清楚,现在清清白白,不代表以后就能清清白白。
萧十七站在旁边一直未曾说话,面色沉静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闻言他轻轻笑了笑,一言不发回了厢房。
齐昇望着他的背影片刻,叫上齐映月,转身往后院走。
齐映月默默跟着齐昇来到后院,月光下的河面,泛着柔和的光,对岸的山隐在月辉中,像是幻境般不真实。
齐昇看着河边的台阶,经过这么久,当初上面的血迹早就不见了踪影,鼻尖却依稀能闻到当时的血腥气,苦笑着说道:“都怪我,当时没生出隐恻之心,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令你差点几次丧命。”
齐映月不怕齐昇责备骂她,就怕他怪罪自己,见着齐昇难受的模样,她心中更不好过,垂下头低声说道:“阿爹,不怪你,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为了我操心,是我不孝。”
齐昇摇摇头,说道:“月亮,这段时日发生了很多事,不仅仅是萧十七,还有李水生。李家如何,你也看在眼里,你很聪慧,只看破不说破而已。李水生意欲如何,待他回来,看他们李家表现再说。如果李家真的为了银子,而要让你受委屈,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如愿。”
齐映月眼泪流了下来,齐昇叹了口气,问道:“月亮,我瞧着李家人最近都喜气洋洋,估摸着他能考中秀才。先前你说想要与他商议赚银子养家之事,恐只怕,李水生有了银子,不需要再省吃俭用读书。月亮,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齐映月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理不出任何的头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阿爹,我不知道。”
齐昇说道:“财帛动人心,李水生如今身份不同,只怕野心也更大了。月亮,你不要念着我,不管你怎般打算,我都不会怪罪你,以后的日子,还得你自己过,阿爹替你做不了一辈子的主。”
齐映月拭去眼泪,神色坚定地说道:“阿爹,我知道,等李水生回来,我会好生与他谈谈。”
齐昇说了声好,“不过月亮,不是非此即彼。你与李水生如何,这件事姑且先不提,萧十七,却绝非良人。”
齐映月凄然一笑,说道:“阿爹,我只想着过宁静平淡的生活,从没有攀附富贵的野心,对萧十七亦无任何想法,他迟早会离开,隔着千山万水,再也难相见,只各自安生过活。”
齐昇轻叹一声,说道:“月亮,你虽无这份心思,却保不齐萧十七有。这段时日他寄住在我们家,照着他出手阔绰的举动,根本无需如此。他是贵人家的公子,非得在此吃苦受罪,这件事怎么都说不通。以前我想不通,今晚他跟着你,瞧着你的眼神,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若说他心中没鬼,我是如何都不肯信了。”
齐映月愕然看着齐昇,他神色凝重,说道:“月亮,眼神藏不住,我也是男人,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古婚姻嫁娶,皆讲究门当户对,齐家门户太低,萧十七实在是齐大非偶。你自小到大都能干懂事,在为父眼里,配得上天下任何一个男子。可你终归涉世未深,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萧氏就算是没落了,也非是我们能攀附得起。”
他见齐映月脸都白了,声音缓和了几分,细细解释道:“我们只知晓萧十七姓萧,家中可父母双亲是否健在,可有其他兄弟姐妹,又可曾定亲成亲?无媒苟合这种污名你承担不起,退一万步说,就算三媒六聘,大户人家规矩多如牛毛,你可否能在深宅大院好生过活?若是萧十七变了心,你毫无根基,以后又如何在后宅立足?月亮,你向来通透,夜深了,也不急着做出决定,回屋去吧,好生想想再说。”
齐映月嗯了声,回到屋子上床歇息,回想着认识萧十七以来兵荒马乱的生活,脑中像塞了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楚,到了清晨方合了会眼。
到了平时起床的时辰,齐映月依然自发醒来,起床穿衣走出屋,下意识望了眼东厢,屋子里安安静静。
齐映月收回目光,回到灶间洗漱之后开始做早饭。熬好粥蒸熟象眼馒头,切了三只咸鸭蛋,夹了一碟酱萝卜出来,想着萧十七能吃,又多夹了几块放在碟子里。
齐昇也起了床来到灶房,齐映月忍不住又望了眼东厢,心中渐渐疑惑。
平时这个时辰,萧十七早就在灶房门口晃了,今天却不见他的人影。
齐昇也觉着奇怪,想了想说道:“我去唤他起床。”
东厢房里空无一人,只在床头的案几上,放着两锭五十两的雪花银,银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我且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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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准备提亲去~】
【回家告诉父母去】
【跑了啊】
【我且去也是不是可以翻译成我暂时离开?】
-完-
第二十二章
◎无◎
听到齐昇的喊声,齐映月来到东厢,自从萧十七搬进来后,她从未踏进屋子一步,如今望着空荡荡,摆着陈旧床榻案几的窄小屋子,她几乎能想象长手长脚的萧十七,皱眉嫌弃的神情。
齐昇把萧十七留下来的纸递给齐映月,她接过来一看,字如其人,上面的字力透纸背,张扬不羁。
看完之后,齐映月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勉强笑了笑说道:“他离开了正好,我们也能落个清净。”
齐昇指着雪花银,神色复杂,“只怕是昨晚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毕竟是贵人,哪能受得了这种气,留下银子,算是与我们两清,他也不欠我们什么。”
以前齐映月对他可没客气过,也没见他真正生气。不过话从齐昇嘴里说出来,她又不能确定了。
说不定萧十七的小心思被挑明,以他的骄傲,他面子上估计也挂不住。
齐映月安慰着齐昇:“阿爹,反正话都已经说出来,覆水难收,就不要去多想,他身子已经好了,也迟早得离开,早走我们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齐昇无奈叹息,说道:“罢了,他也算半个君子,这些日子在我们家,算上吃喝住宿,他拿出来的银子,就是把院子买下来都已绰绰有余,他走时还留下这么些银子,我们哪怕想还给他,也寻不着人,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收下就收下吧,月亮,你把这些银子拿去放好,以后就当你的私房银。”
齐映月皱眉,她与齐昇都不是贪图钱财之人,不过齐昇说得对,再去故意找寻萧十七还银子,就显得狷介了。
再说他这一离开,又从何处去找,两人以后,再无相逢之日。
家中的银子平时齐昇也有一半放在齐映月处,反正谁收着都没事,她也没推辞。
放好银子回到灶房,齐映月看着满满一锅的粥,心头的无名怒火渐渐升起。
又不是会拦着他离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说走就走,害她做了这么多饭与馒头,她与齐昇怎么吃得完。
齐昇看着锅里的粥直犯愁,说道:“我们两人的饭量都小,这可要吃上好久了。算了,中午我们就吃剩饭吧,现在天气热,剩再多晚上也不能再吃,仔细着坏了肠胃。唉,以前家中还有鸡,吃不完的剩饭可以喂鸡,这么多的粮食,白白浪费掉真是可惜。”
齐映月想起那些被黄鼠狼萧十七吃得一空的鸡,忍了又忍,说道:“阿爹,等逢集的时候,我再去买几只小鸡回来养,多喂些粮食,等到冬天的时候就能长大了,宰了做咸鸡风鸡吃。”
咸鸡风鸡蒸熟,既香又有嚼劲,下酒最好不过,齐昇便没再提剩饭,与她说起了鸡笼等琐碎的小事。
吃完饭之后,齐昇去了学堂,齐映月收拾好灶房,准备去后院洗衣衫,路过东厢房,她又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后,转身拿上用具进屋去打扫。
萧十七虽是公子贵人,平时齐映月从不帮忙,他自己倒收拾得一尘不染,只有被褥从不整理,在床上随意堆成一团。
齐映月实在看不下去,将抹布扔进盆里,走到床边准备去拆被面下来清洗。
淡淡的熟悉气味扑来,她去把窗棂撑开,通了一会气后,才重新走回床边,一拖被褥,好似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掀开被褥一看,下面放着个鼓鼓的包袱,她呆了片刻,打开包袱皮,里面装着一个红木雕花的匣子,与几双精致的绣花鞋。
齐映月随手拿起了一双,鞋尖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蜻蜓,蜻蜓的眼珠用绿宝石嵌成,她比划了下,正是她的尺寸。
把鞋子放到一边,打开匣子,金玉宝石头面散发出幽幽的光,碧绿的玉钗,拇指大小的浑圆珍珠耳饰,只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
齐映月看直了眼,心跳加快,砰地一下合上了匣子。丽嘉
萧十七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她面前浮现,他喃喃自语说道:“还差了些什么。”
齐映月明白了当时萧十七话里的意思,他送了她锦衣华服,还差金银珠宝与精美的鞋子。
萧十七的动作还真快,前面说过了的话,马上就兑现,只是还没来得及给她。不过,以他的聪明,他也算到了她会来整理收拾屋子,将这些留在了被褥里面。
齐昇说萧十七对她起了心思,以前她从未去想过,前后仔细认真回想,萧十七平时的一举一动,对她的不客气,对她的退让容忍,她又迷茫了,脑子乱糟糟一团。
她与李水生自小认识,长大后定了亲,一切都水到渠成,两人发乎情止乎礼,她亦没有特别的激动与高兴。
至于萧十七,意外救了他之后,两人并肩抵御着生死,他留在齐家养伤,两人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与想法。
齐昇说得对,就算萧十七对她有意,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她能做他的妾就顶天了。
齐映月就算不嫁人去做姑子,也不会去做人小妾,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不对!
齐映月脑子突然清明起来,想起中年男子与灰衣男子的尸身,按着当时萧十七受伤几乎快脱力的状态,他没那么大的力气,如此快将两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当时他的人肯定就找来了,就算他那时的身子不宜颠簸,养几天后也好了不少,照着他坚韧的本事,完全可以早些离开。
他根本就是故意留下来磨人,每天趾高气昂吩咐她做这做那,做好之后吃得不少,挑剔嫌弃得也不少。
齐映月沉着脸将包袱裹好拿回卧房,这么贵重的头面,华美的鞋子,与先前那些衣衫一样,她不可能穿戴出去,只能锁起来,永远见不得天日。
出了这么场意外,齐映月也没了洗被面的心思,回东厢房随便洒扫了一下,叠好被褥,走出去紧紧拉上了门。
晚春的太阳已经很热,齐映月忙了一阵,后背被汗濡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回屋准备换身里衣,免得吹风后受凉。
齐映月的手按在箱笼上正欲打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停留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