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校门口不能停车以免堵塞交通,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必须要穿过这段三十米长的小巷子才能去坐他停在路口的私家车,这才让宁南嘉有机可乘,成功把人堵上了。
将近半米长的木棍抵在墙上,宁南嘉姿态闲散地支着长腿站到了巷子中央,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北玙。
近距离看,姜北玙那张精雕细琢的漂亮面容简直精致到了极点,眼型狭长瞳仁黑亮,眼尾下垂,看上去可怜又可爱,鼻梁挺直如刀削,嘴唇极薄,颜色红润,就是皮肤过于苍白没有任何血色,因此看上去十分阴郁。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之后,宁南嘉正想说话,站在他跟前的姜北玙忽然就低下头,从口袋里抽了一沓红色的钞票递给了他,就跟,交保护费似的。
像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家里又有钱的小少爷一看就是块大肥肉,混迹在此的流氓地痞最喜欢勒索这样的学生了。
转念之间,宁南嘉便明白了姜北玙这是把他当成勒索他的社会青年了,鸭舌帽微微往上抬了抬露出了一双颜色清透的琥珀色眼眸,他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容,
“小弟弟,你误会了,我不是问你要钱的,你是姜屹的弟弟姜北玙,没错吧?”
一听到姜屹的名字,姜北玙的神色就变得警惕起来,狭长黑亮的眼眸染上了防备的情绪,他抿着嘴巴看着宁南嘉,就跟嗅到了危险气息的小奶猫似的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
仿佛是因为处于变声期,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听起来有些软,勾得人心里有些发痒。
略微怔愣了一瞬,宁南嘉眼眸染上了浅浅冷冷的笑意,他看着姜北玙,一边走近他的同时一边慢慢说道:
“你哥哥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只好狠狠揍他的宝贝弟弟一顿,让他长长记性,让他明白,几把有时候不能乱伸,否则很容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他话音刚落,姜北玙似乎想转身就跑,宁南嘉比他快一步伸手拽住了他的书包带子把人拖了回来,同时扬起拳头狠狠往他脸上砸去。
坚硬的拳头砸上软软的鼻梁骨,发出“咔嚓”的一声。
宁南嘉正在心里嘟囔着这身娇肉贵的小少爷也太脆弱了,连他一拳头都受不住,然后就看见姜北玙双腿一屈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狭长黑亮的眼眸疼得涌出泪水,两行鼻血汩汩往外冒出来,滴滴答答很快就在他脚边的一小块地形成了一摊鲜红的血迹。
还没等宁南嘉反应过来,姜北玙就双眼一闭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乌青的鼻梁配上流了一地的血,姜北玙长长的睫毛软软地耷拉着,嘴唇血色尽失,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宁南嘉虽然打算把人揍一顿狠的,但是没想过要闹出人命,当下就抱起姜北玙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姜北玙太轻了,一米七的个子抱上去才一百斤不到的样子,宁南嘉把他放上急诊病床的时候,恍惚间有种刚刚抱了个小孩儿跑了一路的错觉。
姜北玙的鼻梁骨轻微断裂,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鼻子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人还昏迷着,脸色苍白无比,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导致体虚不醒,吩咐宁南嘉要好好照顾他。
宁南嘉跟着姜北玙的病床回病房的时候,负责推床的护士看他脸上有乌青,又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姜北玙,一边写资料的时候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刚刚是不是打架了?”
换言之,就是在试探宁南嘉是不是把姜北玙打伤的人,为免把事情闹大,宁南嘉只好含糊地说了一句,“我是他哥哥,刚刚去接他放学看见他被人勒索。”
“原来是这样,”护士点了下头,低头写着资料卡的时候又问了一句,“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宁南嘉很快就应了,“姜北玙,王字旁一个与的玙。”
将写好的资料卡挂在病床边上,护士眼里已经没有怀疑的情绪了,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你弟弟,他身上还有其他旧伤,虽然都是皮肉伤,但是身子骨很脆弱。”
宁南嘉望着病床上姜北玙精致苍白的面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等护士离开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到走廊上打个电话回家告诉宋知薇晚点再回去。
宋知薇大概还在散步,宁南嘉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听见她的背景声里有小孩玩闹和老人说话的声音。
简单地跟宋知薇说明了一下情况,略过人是自己打伤的这一点,宁南嘉道:“奶奶,等人醒了我再回去,您记得给我留门。”
宋知薇应了一声好,忽然问他,“小嘉,奶奶听彤彤说,你和小姜有点误会是吗?”
宁南嘉心想老子跟他才没误会,夺妹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嘴上还是放缓了语气说道:“嗯,应该吧。”
“男孩子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奶奶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所以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但是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欺负弱小。”
宋知薇是正儿八经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虽然后来家族没落了,但是她书读得多,对人对事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也不拘泥于繁文缛节,对儿孙的教育也是采取比较开明的态度,唯一的底线就是不允许他们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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