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东是单眼皮,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脾气很好,实则是个小狐狸一样的人物,否则家里人也不会让他三教九流的瞎混。
但混归混,里外亲疏分的清,像钟声晚,那就是核心圈子,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
闻言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
钟声晚:“但我想试一试。”
金云东:“......嗯?”
远处,
某个成名大导看着挨的极近的金云东和钟声晚,视线重点在钟声晚的脸上身上逡巡了好几圈,示意陶简:“极品......公子哥就是路子野,从哪儿弄来的?要介绍着进圈?”
早点打听清楚,等上边的玩腻了,就那条件,养两年也不是不行。
陶简汗毛都要炸起来了,低声警告:“刘导,快收声!让金家少爷叫一声小少爷的人,一路跟着捧着......”
刘导放肆的目光迅速回拢,低声道:“谢了兄弟,改天哥请你吃饭。”
心道幸亏没有直接问金云东,那位还没成年的个少年,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背景又大,这要是被记恨......
心有余悸的,擦擦汗,往远了去和别人寒暄去了,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声晚这里,想进娱乐圈的事并不瞒着金云东。
金云东可不信钟声晚说不是为了楚锦宸的鬼话,索性心一横:“你要是能劝动伯父和大哥,不要说介绍一个陶简,我当你经纪人都行!”
钟声晚:“一言为定。”
前世没有上过大学,钟声晚心里不是不遗憾,尤其是被黑粉以学历低攻击的时候,但那时候赚钱更重要,他太需要钱给的安全感了。
没想到上天眷顾,误打误撞的竟也是进了自己最喜欢的行业,即使这个行业水很浑,但真心做事的人同样也很多。
他受过委屈,得过荣耀,不曾后悔。
这辈子,钟声晚心如磐石。
他计划着先休学一年,好好在圈里演戏,等做出成绩,让家里人知道他不是玩玩闹闹或是为了子虚乌有的感情,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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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会所的目的达到,钟声晚就没多呆。
没让金云东送,直接叫了车。半路上不知怎么的,他坐的这辆车和别的车就刮了一下。那车可贵,托“钟声晚”爱车的福,打眼一看估摸出至少得八位数。
两辆车就都靠边停了。
钟声晚下车,看到那辆被刮的车后车窗半开。
车后座的男人一张英俊至极又冷漠至极的脸,真像大理石雕的一样,笑纹都没一个。
这种英俊不同于楚锦宸的英气俊朗,是一种带着几分暗色系的贵族式俊美,沉寂如微醺的夜色。
危险又迷人。
他专业的下判断,这张脸要是上镜,那真是绝了!
又听到车里驾驶位的青年说话:“贺总,这里可能要耽误一会儿,我让那边再派车过来,您稍等,可以吗?”
男人波澜不惊:“可以。”
钟声晚:贺总、再派车过来......这种长相,这种姓氏,这种价位的车,不该籍籍无名。
原著中能想到的姓贺的,贺应浓?
翻出手机看日历,又回忆原著剧情,因为对其人很感兴趣,书中有句话印象一直很深刻:“贺应浓的人生,最黑暗莫过于二十七岁这一年,春日丧母远走海城,同年,北斗指西南,车祸,余生再不能站立。”
北斗指西南,是说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西南方向。从这一天起,秋天开始,是为立秋。
今年立秋是八月八日。
而今天,正是八月八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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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倒也不必如此绝情。
钟声晚前世在娱乐圈混了整十年,阅剧本无数,说实话,就他穿的这本,充其量只能打个一星。
霸总爱上清高纯真男大学生,狗血又无脑。
一星是打给全书最大反派贺应浓的,说人是反派,也只是因贺应浓从始至终都站在主角攻楚锦宸的对立面。
但贺应浓其人,身世高贵经历坎坷,心机深沉坚韧不拔,人物智商全程在线,就是最后下线也不是被楚锦宸打败,而是北上夺回不输给楚氏的贺氏集团。
此后雄踞北方,始终是楚锦宸忌惮的对象。
能在主角攻的世界中全身而退而不落下风,能力简直爆表。
钟声晚一度怀疑原主作者写贺应浓这么个人物出场,应该是给主角受姜宇做配,就那种邪魅狂狷谁都不爱,只对姜宇折腰的男配。
结果写到后面,姜宇和楚锦宸的感情发展太快也罢,贺应浓写的太完美不好降智爱上傻白甜也罢,总之没有再拉郎配。
没有拉郎配好啊。
钟声晚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现在他和楚锦宸没有闹翻,但以防万一,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且说眼下,
贺应浓看向窗外,一米之外站在人行道上的少年,像没有生气的精致木偶一样呆立着,像看他,又像是在神游。
刚才两辆车碰那一下,撞到脑袋了?
正要叫司机去询问,如果有必要的话去医院检查,那个小木偶眼睛刷的就亮了,还挺热情:“贺应浓?”
贺应浓看过去:“......我是。”
钟声晚觉得自己这运气真是绝了,走过去,双手往人半开的车窗玻璃上一搭:“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记得贺应浓出车祸是那车被人弄坏了刹车。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倒不必,就是如果将来有一天需要被拉一把了,希望贺应浓报个恩。
书里看,贺应浓是那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这性格做情侣八成得虐恋,但做朋友的话,那可太妙了。
就是话要怎么说,得想想。
以己度人,要是路边忽然蹦出来一个人告诉他你今天有血光之灾,钟声晚非觉得这人在咒自己不可。
贺应浓看着窗玻璃上搭着的,修长白嫩的手指:“不能。”
钟声晚:......倒也不必如此绝情。
两两相望,堪称绝色的两张脸,一张冷寂如荒原,一张生动如春山。
钟声晚:“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吗?”
贺应浓:“不想。撞车的事请找我的司机谈。”
钟声晚深吸一口气,真是逼死社交狂舞症。他不确定贺应浓现在的司机有没有问题,但警惕些总没错。
好在窗户开的大,上半身几乎全探进去,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我听到有人要害你,你的车有一辆刹车被做了手脚。地铁、出租、共享单车,随便挑一个,保命要紧。”
贺应浓看着少年扑闪的睫毛,男孩子很少有睫毛长这么长的,看上去倒不娘,整个人像秋天挂在树梢上的柿子,很鲜亮。
至于备忘录上的内容:“......你想要什么?”
钟声晚:“你不信我?”
贺应浓没说话,两个人距离很近,他几乎能看到少年大眼睛里笃定的抱怨和纠结。
没有说谎。
还很......自来熟。
贺应浓:“站远点。”
钟声晚往后退了退。
等贺应浓从车里出来,仰头一看......好高,比一米八的他高半个头,得一米九了吧。
要是做轮椅,那可太可惜了。
两个人站在路边。
贺应浓的司机往这边看一眼,在贺应浓说“忙你的”后,点点头又和网约车司机协商去了。
网约车司机看他脸色难看,心里就不是特别慌了,对方慌张,说明心虚,这场事故的主要责任人看来真不是他。
就说嘛,明明他开的好好的......
贺应浓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十来分钟后那边回了电话,满是庆幸:“老板,幸亏您消息灵通。”
钟声晚无意偷听别人的电话,又往旁边挪了几小步,压迫感太强了,怕倒不怕,就是不舒服。
又偷看,腿真长,不去走t台可惜了。
半个小时不到,有一辆私家车过来,不比之前那辆差。
贺应浓看钟声晚:“上车。我送你。”又看自己的裤子,西装裤,没有破,也没有沾上脏东西。
钟声晚摇头:“不了,我劝你也别上。萍水相逢,要不是看你长的好看,我才不会多管闲事。”
其实如果不是恰巧碰到,书里的内容,除却和自己相关的,其他的他压根不会细究。
碰到了就救了,算是缘分。
至于要人家报答之类的,希望还是希望的,如果没有倒也不会怨憎。
贺应浓:“的确有一辆车刹车是坏的,这辆没问题。”说着看了一眼司机,很淡的一眼,没什么情绪。
钟声晚就上了车。
十来分钟后,有另外的人接手了车祸现场,原本的司机被塞进车里带走了。
网约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