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严朗带着白捡的大儿砸,回了自己租的小蜗居。现在这何骥朗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时时刻刻都嚷嚷着要粘着他,这一室一厅的小房也足够了。
严朗找之前合作过的广播剧策划,接了几部商业广播剧,以前忙三次元的工作,本来是没打算拿这个爱好挣钱的。哎,谁叫他不是陶渊明,没有将芜的田园等他回乡耕种,只能为五斗米折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印刻效应:最早发现印刻现象的是德国行为学家海因洛特,他指出刚破壳的小鹅,会本能地将它第一眼见到活动物体认作母亲。
第4章 乔碧萝2.0?
今天呢,是严朗的生日,说是生日,其实也不太准确,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这个日子是他被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捡回去的日子,也是他被遗弃的日子。孤儿院的小伙伴们都是这样的,不记得生日的,就把进孤儿院的日子作为重生之日,不记得名字的,就由院长妈妈起新名字。严朗只记得家人都叫他小朗,于是就跟了院长妈妈的姓,起名叫严朗。有件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他还依稀记得,曾经偷听到,妈妈哭着求爸爸不要丢了他,可被爸爸无情地拒绝了......随着年岁渐长,家人的模样都彻底模糊了,可被遗弃的伤痛,仍深深烙刻在心里。
YY直播中......
Hello,各位宝宝们,你们的朗朗上头来咯。
呵呵,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
要地址的宝宝可以停一停咯,大家有这份心意就好,礼物就不用啦。
今天想听什么歌?今天寿星公我生日大派送,在直播时间内通通都满足!
......
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何骥朗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剂□□炸翻了整个直播间。
妈妈???
妈妈!!!
朗朗上头是女的?!!!
听那儿子的声音像成年了吧!
又一个乔碧萝殿下?之前网传的都是盗图吧。
乔碧萝2.0?怪不得一直不肯露脸。
说是百变CV,原来这把说是原嗓的声音也是伪音啊。真实的声音是大妈音吧。
......
接下来的事儿还用说吗?微博掉粉,评论网暴,私信网暴,好几个粉丝群解散,各种CV圈朋友拉黑,商业广播剧的机会也飞走了......就算现在露脸也没用了,估计大家都会以为是替身吧。
离开何氏之后,易家在全行对严朗下了禁令,严朗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现在他可是拿着之前攒的工资养两个大男人,可他之前每个月都会给天心孤儿院捐款,所以其实也没攒下多少。原本还指望着靠商业广播剧挣点生活费,闹了这一出,完了,现在猪肉都涨成这副德行了,他还怎么养活这白捡的大儿砸!
看着严朗阴晦不明的脸,何骥朗用力搂着膝盖,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犯错了。妈妈之前教过自己很多次的,他在对着那个薄薄的东西说话的时候,自己是不能发出声音的。可,刚刚听到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就没忍住......
严朗瞅着那抱着自己的大长腿,艰难地瑟缩成一小团的何骥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这是他自个儿造的孽,不管是谁的失误,总归都是他害得人家大佬变成了弱鸡的。所以,不管现在微博贴吧QQ因为何骥朗的一句妈妈都炸成什么德行了,不管他的CV生涯已经几乎毁于一旦了,他都要忍着火气,憋死都得忍着。
正当严朗在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强行自我佛化的时候,好死不死,何骥朗偷摸着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了声:妈妈......
本来严朗现在就是一个易燃易爆的炮仗,这下好了,那两个字直接点燃了他。他狠狠甩开了何骥朗扯衣袖的手,大吼道:何骥朗!老子不是你妈妈!说完,便猛地摔门离开了家,留下何骥朗无助地呆立在空荡荡的房间。
严朗一时气急跑了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瞎溜达。气归气,脑海里不断跑出来刷存在感的何骥朗那小委屈的表情,也让他心里生出了些许罪恶感。
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啊?
熊孩子做错事难道就不用负责了?
熊孩子做错事,就是监护人的责任了。
谁是监护人啊?
我!
哎......得,都是我的错。严朗,你真是个心软的笨蛋!
走着走着,严朗就被一家装潢得特卡哇伊的蛋糕店给吸引住了,透明的展示柜里,各式各款的可爱蛋糕琳琅满目。
在门口发宣传单的年轻姑娘发现了驻足的小帅哥,很热情地搭讪道:先生,要买蛋糕吗?今天小店新开张,同一天生日的客人,生日蛋糕有七折优惠哦。
严朗指了指展示柜上的标语:这里写着购买用于展示的蛋糕,可以打七折。
小姑娘亲切的应道:嗯嗯,是的,也是七折。
严朗笑了,生活啊,就是扇了你一巴掌,又给你个小甜枣,好让你还有动力努力活下去。他迅速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了她,然后指了指展示柜里的那个猕猴桃蛋糕,特高兴地说:我要这个,请给我4.9折,谢谢。
本因严朗如此快速又豪爽地掏出钱包正欣喜着的小姑娘,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本来打算节衣缩食过日子,生日蛋糕这种奢侈品,严朗是没打算下手的。不过,4.9折拿下本来就标价挺低的优惠蛋糕,还是挺不错的。他记得何骥朗爱吃猕猴桃,在医院的时候,甄得道提来的水果篮,何骥朗就只挑猕猴桃让他剥给自己吃。
严朗提着蛋糕进了门,又恢复成了哄小孩的好妈妈语气:小朗,快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若是以往,何骥朗早就像小奶狗一般扑了过来搂住他的肩,弯下身子把大脑袋强行埋进他的颈窝磨蹭着,然后喊着: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就一会会不见,小朗就好想你了。
可,今天,啥动静都没有......
严朗放在蛋糕,四处找人。小朗,小朗,你在哪儿?我错了,之前不该那么凶你,你出来好不好?
推开卧室,推开卫生间,都没有,严朗租的房子本来就只有一丢丢大,人能躲去哪儿,不会是跑出去了吧?!
严朗急了,冲出了门,跑去门卫那儿打听。门卫大爷说,他没瞧见今天有大高个儿出过小区。那就是很有可能还在小区里咯。
半小时后,严朗已经快把那屁大点儿的小区翻过来覆过去好几遍了,还是没找着何骥朗。
就在严朗后悔得都想扇自己几巴掌的时候,隔壁邻居奶奶瞅见了满头大汗的他,关心地问道:小严啊,你在这儿瞎跑什么呢?你那脑子不太聪明的远房表哥,在后山那儿的池塘溜达呢。你不去看着他,不怕他出事儿啊?
后山池塘?他怎么没想到呢,那儿虽然不属于小区的地界,但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步程,刚把大儿砸领回家的那天,还带他去逛过呢。谢谢奶奶,我这就去。
当严朗气喘吁吁地跑到后山的时候,就远远地瞧见何骥朗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他的西装外套当网兜蹲在池塘边捞鱼呢。
小朗,谁让你溜出来的!
我......何骥朗见严朗来了,既开心又担心,猛地起了身,却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明明以何骥朗的身高,在那小池塘里站起来绰绰有余,根本不会有危险,可他还是非常非常的恐惧,声音颤抖着喊着:妈妈,救我!小朗害怕!害怕!......
严朗连忙冲了过去,跳下池塘,把何骥朗给拉了上来。何骥朗把头塞进严朗怀里寻求安抚,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看得出,他真的吓坏了。
严朗柔柔地抚着何骥朗的背,轻声哄道:小朗,不要怕,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啊。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之前不该那么凶你,不该把你丢在家里,是我的错......
不是的,是小朗错了。小朗不该乱说话的。
没事没事。虚拟世界里的东西都没有小朗重要,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过,小朗要老实交代,你干嘛偷跑出来抓鱼啊?还用的是他最贵的那件西装外套,何骥旻送的硬塞的东西包括那辆他一气之下打算卖了的车,他通通都还回去了,不想再和那人有一点点瓜葛,这件西装外套倒是漏网之鱼,也不知道何骥朗是从哪儿翻出来的,不愧是含着同一款金钥匙出生的兄弟,眼光都一样的好啊。
你上次带我来的时候,说很喜欢自由自在的小鱼,可小朗没有钱,就想......在这儿抓几条给你当生日礼物。
说不感动是假的,上大学离开孤儿院之后,身边的人就没谁惦记过给严朗送生日礼物了。哦......不过这里的小鱼是属于大家的,不能抓哦。
小朗知道了。那个,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妈妈?其实,我也觉得好像不太对,你和电视里的妈妈都不一样,她们都是长头发的,你是短头发的,而且你比她们好看很多很多。
额......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朗字,要不,那小朗以后就叫我朗哥哥?
好,朗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乘佛法,内容简洁。
第5章 退烧三部曲......
严朗觉着自己超值得同情的,自从把大儿砸捡回家之后,他不仅肉得少吃一半,奶得少喝半瓶,床得少睡一半,就连被鬼压床的频率都提高了。何骥朗充分发挥着他的身体优势把严朗理所当然地纳为了自己的人形抱枕。
是的,今天,他又一次悲催地被压了,那像藤条一般紧紧缠着他的罪魁祸首何骥朗正睡得香甜着呢。严朗轻车熟路地摆脱了他的缠绕。可这次,他发现何骥朗的体温有些不正常。
严朗赶忙下了床,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尘封好久的体温计,强行塞进了何骥朗的腋窝里。
七分钟后......39度!
小朗,醒醒......严朗一边柔声唤着何骥朗,一边轻轻推着他。
何骥朗缓缓睁开了双眼,但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他迷迷糊糊地望着严朗笑了笑,嘀咕着:朗哥哥,我们接着睡。然后把推他醒来的手搂进了怀里,又换了个姿势,一脸餍足地合眼了。
严朗急了,加重了音量:你发烧了,快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何骥朗猛地清醒了,虽然很虚弱,但一点儿都不耽误他撒泼: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去医院,医院要挨疼疼!医院臭臭的!
谁叫你昨个儿掉进池塘的?着凉了吧,听话啊,乖,不一定会打针的。我们换衣服啊,来。
何骥朗熊孩子附体,一把将衣服抢了过去,扔到地上。
你怎么那么犯浑呢!
我不要去,朗哥哥是从医院把我带回来的,是不是昨天我惹你生气了,你又要把我丢回去?呜呜呜呜呜~~~(gt_lt)~~~
严朗最见不得何骥朗皱眉伤心的样子,只好妥协了:好好,我不会丢了你的。你不要哭啦,不去医院啊,不去,你别哭了。
那你和电视机里一样,对天发誓!
严朗一听,揪了一把何骥朗的鼻子,说着:诶,你这小王八蛋......行,我发誓。我,严朗,永远都不会丢下何骥朗......
永远和他在一起!
对,永远和他在一起。否则就......就穷困潦倒,孤独终老,行了吧?
行了......嘻嘻。
那你乖乖躺好吧,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哎......
......
来,喝热水啦。严朗扶起何骥朗的身子,怕傻儿砸喝太急,他还特意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慢慢地往他嘴里喂,再哄他吃了退烧药,安抚他入了睡,才起身离开去着手准备退烧第二步。
不一会儿,严朗拿了条毛巾,端了盆冷水进来了,特耐心地每隔一小会儿就为何骥朗更换额头上的毛巾,就这样折腾了一个上午,他可连手机都没玩一下。
直至中午,严朗把自己的额头放到何骥朗的额头上试试温,怎么还是那么烫啊?他打算去准备最后一招了,实在不行,打晕拖走也得把人带去医院......
何骥朗本昏昏沉沉,双眼迷蒙,察觉到严朗要离开,瞬间醒了,迅速用手紧扣住他的手腕,那动作灵敏地简直不像个病人,低沉的声音轻轻唤着:不要走......
我就出去拿点东西,小朗数十五下,我就回来。
何骥朗鼓着小腮帮,还是一脸不乐意。
不,十下,十下我就回来咯。严朗用那只自由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向他保证道。
那我们打勾勾。
好,我们打勾勾,拇指和拇指盖手印。可以了吧?放开我,你开始数吧。
一二三......
卧房外的严朗手忙脚乱的。诶诶诶,你慢一点!
好吧。何骥朗不开心地应下了,四,五,六,七,八,九,十!
我来了,来了!小祖宗诶!严朗从冰箱里拿了好几瓶酒,那是很久之前超市搞大促销买的。
万岁。这是严朗哄何骥朗乖乖换衣服的口令。
万岁!何骥朗乖乖举起了双手,让严朗很顺畅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望着何骥朗那就算没锻炼还依旧饱满的胸肌和腹肌,严朗的喉结不经意间动了动。察觉到自己竟霎那间有了点点龌/龊的小心思,他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想啥呢?严朗,你个禽/兽。咳咳......你,你,你躺下。
何骥朗又乖顺地躺下,眼睛一眨一眨,如待宰小羔羊般纯情无辜,让严朗觉着自己明明是好心想帮人降温,怎么实施起来,就显得那么罪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