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刘玄也感受到了天空中那道高远而缥缈的气息,有些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置信。
所谓的西楚武祖,很多人皆以为他跟西楚皇室有关系,是西楚皇室的某位老祖宗。
可实际上,他并不是西楚皇室的老祖宗,而是上官府的老祖宗。
但到了西楚武祖这样的层次和境界,历经悠悠远古岁月,很多心境都发生了常人难以领略、体会、想象的改变。
在西楚武祖的眼里,从某个年代开始,就并不是只有上官府的人才是自己的后辈。
而是整个西楚都是自己的后辈,包括皇室那些人。
他原本希望和期盼的,也从狭义的上官府兴旺,变成了西楚兴旺,只是上官府在心间,很是重要。
当然,重要的是上官府的人才,后辈中的精英和心血,而不是废物。
废物在哪里都不会受到任何待见和重视。
就像辰月天宗的夫子、白衣剑仙唐九、屠夫掌门、南魄戒律等人。
在他们的眼里辰月天宗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整个人间修道界。
他们会照拂整个人间修道界的精英、人才,不分门派、不问出身,当然辰月天宗内部的精英、人才、心血他们同样重视,但是没用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甚至为其得罪同等的大人物。
更何况西楚武祖当初在九皇子姬羽亮出望舒剑,亲自封锁地灵秘境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某种特殊的选择。
地灵秘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变成了优胜劣汰的一种游戏。
很显然,白衣女子和刘玄输了,于是他们就该死去,这是游戏规则。
当然,这里有了孙政和周瑾这样的超级大物加入,失去了某种公平。
但这人间的事情,自是绝对公平的。
想到这里,这一方天地的那位主人自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再理这一方天地的俗事。
周瑾看到了那名白衣女子眼中哀莫大于死心的神色,摇了摇头说:“能够凝练出不把一朝或者一世放在眼里的大逆之气,确实不错。”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双目中的光芒犹如两道锋锐无匹的刀子,狠狠的刮在白衣女子脸上,刺在白衣女子心间,说道:“你见过一只老虎为了保护一只蝼蚁而得罪另一只老虎么?”
白衣女子闻言,瞬间明悟了许多道理。
就像周瑾说的那样,一只老虎绝对不会因为保护一只蝼蚁,而去得罪另一只老虎。
所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明白了得再多,明悟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马上就要死了。
人一旦死去就是一抔黄土,万事成空,什么都没有用了。
周瑾眼中没有半分怜悯惋惜之色,他这样级别和实力的鹰犬,自然有着令人胆寒的无情。
他抬起了手来,轻轻一个动作。
一柄微小如同尘埃的剑,便洞穿了白衣女子的胸口,刺破了她的心房。
胸前那一抹别样的嫣红,彻底染红了她的衣襟,宛如一朵无比鲜艳的腊梅,在她胸前旺盛绽放。
白衣如雪血如花。
白衣女子就此死去。
她是西楚上官府的大小姐,上官婉,曾经深受神威候的溺爱和重视,因此方才养出了那样桀骜、大逆的气息。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温室经历风雨,便夭折了。
刘玄流下了悲痛的眼泪,并不是因为白衣女子死去而难过。
当然,白衣女子死去他是有些难过的。
但更多的,则是想到那位大人物的震怒,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死的很痛苦,那些家眷也前途未仆,他就更难过啦。
莫大的悲痛涌上心头,随着眼泪无声落地,流进了冰冷的泥土地里,悄无声息。
周瑾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刘玄就像在看着一只马戏团的猴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难不成你暗恋这朵温室里的花,所以哭得如此伤心?”
刘玄泪流满面的苦笑道:“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要做连累整个家族的千古罪人,又如何能够不悲伤?”
周瑾点了点头:“有道理!”
跟着他扬起了衣袖,那柄渺小如尘埃的剑,顿时再次出现在了刘玄的面前。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小小的地灵秘境中,他不认为还有什么人能够救下他。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柄细小如尘埃的剑却碎了。
因为两个人出现了。
一个戏子。
一个厨子。
戏子脸上挂着灿烂而夸张的笑容。
厨子面容却是冷漠的像北溟的一块冰。
在他们的身旁,自然还有当初在下邳城被楚侯姬羽斩杀的吕温侯。
刘玄宛如见了鬼一般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周瑾则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这二人。
“你不是在下邳城被姬羽击杀了吗?”刘玄瞪大了眼睛问。
吕温侯冷哼一声,说:“他斩杀的只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
周瑾看了戏子和厨子良久,才开口道:“庖子,魏无忌,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让我想想你们来地灵秘境做什么呢?”
戏子很夸张地笑着说:“你猜我们来干什么?九千岁魏貂,让我们来猜猜你们来地灵秘境干嘛?神武又在哪里呢?早知道你们也在这一方天地,我们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周瑾,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后汉的周瑾,东华大陆的九千岁魏貂闻言,蹙了蹙眉头说:“你们什么意思?”
面对东华大陆的天下第一厨庖子和两面三刀最无常魏无忌,没有人敢大意,即使是神武,更何况魏貂。
当初庖子和魏无忌被西楚武祖警告而被迫退走的时候,伶月和符邦曾问要不要追?姬羽说过追了会死,便是这个简单的原因。
庖子板着脸,如同一块北溟的冰一样,说:“我辈性喜厨,十年居乡野,今日战后汉,持刀斩秦王。”
此时庖子的气概,正如白衣女子如出一辙,完全不把一朝或者一世放在眼里的大逆之气,但却不知比白衣女子强盛了多少倍。
魏貂脸色大变,他身为大秦王朝的九千岁,如今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他们王朝的王,要杀他们大秦王朝的主子,他又如何能够不怒?
但是,身为大秦王朝的九千岁,怎么可能对局势的判断不清楚,此时的他唯有隐忍。
按照他的实力,如果庖子和戏子能够放开来和他打,他会很麻烦。
目前没有神武的意思,他是不会冒任何风险的。
庖丁扬起了右手,指了指坐在地上悲伤的痛哭流涕的刘玄,说:“我要带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