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腹中胎儿血脉蹊跷?这是谁放的臭狗屁?……秦沫也是混蛋,竟敢带兵入津门威慑帝都,这是谁给他出的骚主意?”
大夏北疆,征北大将军的行军大帐中,赵启睿看着手中的急信,怒声喝骂。
征北大将军赵启睿这几年一直在北方清剿兽人族,并且选择合适的地段筑城,为以后的长治久安打基础。
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到北疆之后,赵启睿并没有立刻返回帝都,此时已经是初冬季节,他必须要安排好北疆将士的御寒和御敌策略才能启行。
可赵启睿还没等启程的功夫,第二封急信就到了,然后紧接着就是第三封,最后一封信燕王秦牧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言语,并且让他急速回帝都,协助自己推新君登基。
秦牧对王语诗的不敬跟秦沫的胆大妄为让赵启睿心中很不爽,他正雄心壮志为大夏开辟不朽霸业的时候,大夏却有了内乱的先兆,而始作俑者却是他非常敬重的王语诗跟非常看好的秦沫,若不是秦牧素来不打诳语,他都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这些年北疆的战事无比的顺利,兽人族已经远远的退往西方以及极北之地,他赵启睿为大夏拓展的领土已经超过五个州府的面积。
大夏北疆能有这样的局面,赵启睿深知是得了秦沫跟王语诗的支持,王语诗得秦沫之助铸造了大量火炮,这种杀敌利器大部分都运来了北疆,让那些尝试反攻的兽人屡屡吃尽苦头。
大员输送到北疆的后勤补给物品更是简直便宜到了极点,砂糖、烈酒、绒衣是御寒良品,而刀伤药、铁箭头、精钢铠甲这些东西又哪里离得开大员的供应?
前阵子昭武帝跟秦沫闹矛盾,北疆边军去中军府接收的一批铠甲立马出了问题,自己手下差点就要把皇家工坊的管事给砸死。
“来人,传讯乌兰城,让李梓念挑选两万精骑先行南下前往津门,听从中军府的调派。”
赵启睿又仔细的看了秦牧的最后一封信,长叹一口气,心底升起了一片阴霾,不管秦牧信上说的是真是假,先要压住秦沫的嚣张气焰再说。
赵启睿带着自己的亲兵,星夜兼程前往帝都的时候,秦沫也给帝都附近的所有大夏军统领级别的高层将领发出了邀请,请他们到津门附近的荒滩上观摩大夏军的冬季演武!
“这是在挑衅大夏朝廷的威严,简直是嚣张至极,这等逆臣贼子,胆大包天……!”
燕王秦牧跟长乐王、首辅肖信晏自然也接到了邀请,反应最强烈的是肖信晏,就差跳着脚骂娘了。
“秦牧,你怎么看?”
“既然是演武,那自然不能让他大员军唱独角戏,赵大将军不日即到,让各军挑选精锐一起去津门观摩一下便是!”
“如此也好!近卫军也必然会去的!”
“如此甚好!大员军胜在军械厉害,其兵员素质也不过一般,我们调取最好的军械,士卒再十里挑一,如此精锐之师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
长乐王跟肖信晏都会过意来,帝都周围的禁军、禁卫军总数不少,但因为王语诗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他秦牧不见得都能调得动。
但让各军挑选精锐去津门观摩演武就不同了,各军必然都会听从中军府的命令,只要不是跟大员军生死厮杀的话就是近卫军也不会悖了秦牧的面子。
大员军的强悍众所周知,但大夏军中十里挑一的精锐也不差,单单是演武的话说不定还能赢上一两场!
十一月初八,大夏军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津门,而肖信晏等人也聪明的为这次演武安上了一个朝廷检阅众军的名头。
但他们这次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是朝廷检阅众军,那么皇后娘娘也就被秦沫请了过来,当王语诗冷着脸出现的时候,除了秦牧、秦坚、赵启睿之外,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就是肖信晏也不敢跟她那双凌厉的丹凤眼对视。
一座高台在海河以北高高的矗立了起来,周围宽阔的荒滩就是预定的演武区域。
高台上正中一把椅子上坐着王语诗,秦牧、秦坚、秦沫、赵启睿、肖信晏五人分别坐了其他主位,至于陈留王之流只能靠后坐,没资格坐在前排。
“恒王殿下,您的大员军可不怎么吃苦啊!这都快到正午了怎么还不出营列阵?难道恒王的部曲是要……演练夜战?”
几万人的军队列阵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若是不熟练的话耗时几个时辰都是寻常,肖信晏看到大员军还没有出营,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毕竟大员军可是一直都有“少爷兵、老爷兵”的名头的。
“不急,让你们的人先行列阵便是!”
在秦牧的暗示下,各位禁军统领都挑选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士卒前来,而且以骑兵居多,剩下的也是重甲步兵和炮兵。
禁军、近卫军的精锐进入了大员军设定的演武区域,步兵、炮兵组成中军摆开了阵势,精锐骑兵两翼备战,而那些蛮子骑兵则在外围逡巡环绕,那雄壮的军威让肖信晏等人大为感慨,当即催生出了数首传世的诗篇佳作。
“恒王,你的大员军还不出营列阵吗?”这次连王语诗也有些不淡定了,秦沫太能折腾,她必须要给他兜着点。
“呜…呜…呜”
海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让观摩的众人非常疑惑,而王语诗则向秦沫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这是臣弟打造的蒸汽帆船上的汽笛声,声音高亢嘹亮,在海上可传递十几里之远!现在还只能看到些许帆影,过一会儿才能看到大船。”
嘹亮的汽笛声就是信号,大员军本来沉静的军营迅速沸腾起来,数座营门同时打开,上百门火炮对着营门外的空地就开始了轰击。
“战场上敌人是不会给我们从容列阵的机会的,我们大员军从来都是按照战时情况模拟训练的,现在他们是在开炮清理营外的空地,准备出营列阵。”
火炮的实心弹打在了荒滩上,溅起大团大团的尘土,在荒滩上犁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深沟,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让很多没上过战场的文官看的心惊肉跳,尿意不绝。
“秦沫小子,你的火炮不对劲,怎么连续射的这般快?”
赵启睿是现在唯一还喊秦沫为“小子”的人,他注意到了大员军后装火炮与他北疆边军中火炮的巨大不同,立刻出言询问。
“哦!这个火炮是大员的新型火炮,比原来的火炮射速快三倍!”
“我说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原来是你小子留了一手啊!不错不错,好手段!”赵启睿没有发怒,只是拍着大腿表示对秦沫很是佩服。
“哎呀恒王殿下,如今大夏边境敌寇不绝?殿下为了帝国的将士性命,可不要藏私噢!”肖信晏一听,顿时犯了职业病,把民族大义摆了出来压秦沫。
“呵呵!又看中我家的东西了,在座的这些人就你最不要脸,口口声声扶先帝遗孤登基,现在呢?呵呵呵!”
“你……殿下怎能如此粗鲁,我对先帝的忠心,天地可鉴……”
王语诗看不下去了,“好了!不要吵了,恒王,你现在也是帝国重臣,不要总那么偏激!”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我不该跟这些不要脸的人一般见识!”
王语诗:“………”
“大员军果然不凡!单单这列阵之法就当的起强军二字!”
在秦沫跟人斗嘴的功夫,大员军已经开炮在炮火的掩护下列队布阵,娴熟的配合跟精湛的现场指挥让赵大将军赞不绝口。
“呜…呜…呜”
海上再次传来汽笛声,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了高速驶来大员军舰队!
“怎么……有如此大的船?”
王语诗腾地站了起来,白皙的素手指着海上的庞然大物,语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