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又开始等电话了,漫长而无望的等待,她所有的志气也只支撑了一个晚上而已,看见那条短信的那个晚上,仅仅是第二天,她就不得不把那些事儿都忘了。
这份无私的爱恋是怎么来的?让人匪夷所思。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姑娘,她等待着彭程能来找她,盼望他像最初那样一次次的打来电话,来追求她,求她回去。傻老婆等捏汉子,她孤独的坚持着,她不知道彭程其实也在等她,等她先打来电话原谅自己。
这已经是彭程第三次背叛她了,就连他自己都自觉没有那个脸再来要求她什么了,两个人都在煎熬种等待这对方,只是彭程比贝贝可聪明多了,他至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那些个没有必要的矫情,矫来干嘛?
又等待了足足六天,六天前贝贝给彭程买了条棉裤,那是个不错的借口,他们俩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对于藏匿不住的背叛只字未提,这便是棉裤到货以后让她久久不能忘却的第六天了,她所有的热情都要放凉了。
她开始回忆五年来的感情,盼着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是有爱情的,不是别的任何感情,不是亲情,是爱情。她执拗的想要爱情,她不在意别人的爱情,任何人的都无所谓,她就想要他的。让别的男人都是乌鸦好了,就让她的彭程是只百灵鸟吧!所以她从来不主动联系他,她只是等待,她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等待男人的女人。
但这一次,她不仅仅没有等来彭程说饿了,甚至连他吹过来的风都没等来一缕。贝贝开始反复的看电话,她就觉得电话会漏掉,生怕漏掉的电话里面就有彭程打给自己的,于是她掐着电话,从来没有这样紧张的掐着电话,一会儿看上一眼。
但是,她无论一天看上多少次,那依然一个电话都没有。贝贝想起她看见的那条要私奔的短信,更觉得这个男人是要跑了。这六天里的每一天她都煎熬无比,她在猜想彭程为什么不在联系自己了,所有的猜想都会落到那条短信上,白天她还忍受得了,只怕是晚上。
——
第六天深夜,贝贝突然醒了,月光特别的透亮,从窗帘的缝隙里撒了进来,被子上一片冰冷的银色。她慌忙的找到了电话,还没到午夜,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神经最脆弱的时间都是这个,电话里也还是没有彭程捎来的一丁点儿消息。
姑娘的手耷拉到床上,撑不起一丝力气,她灰心极了,身子有气无力的瘫软了,像是没了支撑的衣服,人矮成一坨。突然的,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她,她感觉控制不了自己了,她要是不给彭程打一个电话根本是不行的,她闹心完了。若是没有月亮的支持,或者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可是月亮银光一片,于是她冲动着给彭程拨了过去。
电话才刚一响铃,“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就被挂掉了,像是生咽下一块大个儿的糖果,噎得难受极了。
倘若电话接通了呢?或者贝贝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大概是会规规矩矩的等着听彭程说,然后规规矩矩的放下手机,山呼海啸而来,接着偃旗息鼓。可是,彭程一次次的挂断,一次次的,她想起上一个她午夜里打过去的电话,贝贝便像是疯掉了,她疯狂而恣意的打了起来,打到彭程关了机,接着她又给网吧固话打了过去,这一次彭程接电话了。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这个电话,或许贝贝还能有尊严的结束这一切,只可惜生活不是影视剧,没有那么多要脸又硬气的姑娘,于是这个电话还是通了,也让后面的故事更加狗血。
“老娘吆……”
那些老套的词,懒得再听一次。
没有人会真的过去。
——
等你的好消息
却等不到半点安慰的话语
只有你满脸的嫌弃!
等你的好消息
再等也没有半滴温柔残余
……
——
“你决定要跟她好了吗?”她又说。
医院的北墙上,一口老式的挂钟,圆盘白地。快要十二点半了,偌大的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药局的灯想来是早已经关了的,挂号的灯也关了,静悄悄的,是最怕人的时候了。
单单是大厅里的灯,还孤独的亮着,两边的走廊,越往尽头看越是黑漆漆的。贝贝坐在长凳上,盯着北墙上的那口挂钟,那指针竟好像一动也不曾动过,她心里一阵子的委屈。她本来还想着他若是真的跟别人跑了也是好事儿,至少她不需要在到处借钱了,可怎的现在这心里还是这么的难受呢!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彭程静静的躺着,等着贝贝先开口,却半天也没见个声响,便偷偷瞟她,见她又是满脸的泪,一阵子闹心腾起:“你不哭行不?你老哭啥?”
贝贝生生的咽了下口水,嗓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闹的,生疼生疼的。他这话,她记得曾经听过:“你别哭行不?这有啥?你害怕啥?”那天的那个出租车上,他也是这么说的。
姑娘的眼泪在彭程的嫌弃里戛然而止,没人待见,连哭都是多余的:“行,彭程,你这是要跟她好了呗!”
“哎呀!没有啊,什么好不好的。”彭程违心的说,男人惯常的敷衍背后,总是会有些东西的,至少他的心里是游移的。但彭程不只是游移,他是真心的想离开贝贝了,这会儿,他心里拱起了火气,贝贝越是难过,他越是闹心得难受,他看不了她痛苦的样子,他还做不到亲口告诉她,他已经不再爱她了。
“那你什么意思?”哪怕是一线的希望,贝贝突然就看透了彭程那不舍又为难的眼神儿,好吧,就算是亲情也好,不忍心也好,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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