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几名山匪逃亡之际,一把短弓磕到了地上,弓头是不知名动物的骨头,碰撞地面所发出的响动也引起了商队几人的注意。
主要还是在弓上面,眼前这把弓的掉落也就意味着刚才的弓箭手很可能就在逃走的山匪之中,从而排除来自远程的威胁了。
山匪逃走之际,商队之人都累趴在了地上,哪里还有精力去追击,其实也是为了躲避可能继续飞来的羽箭,朱闻天小乙也被头车车夫拉着坐了下来,当时他还没有会意,后来也明白了过来。
趁着山匪弓箭威胁仍然存在的时候,商队撑下来的几人给此前被打倒的同伴检查了伤势,其中伤重已经没了呼吸的有两人,伤重没指望救活的有一人,另一人胳膊直接被砍断了。
“他娘的,这些没人性的!”
“真是一群野狗崽子”
商队之人都骂骂咧咧的,怨那些山匪出手太狠毒,但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给受伤之人好好包扎,或者尽快给伤重者一个了断。
朱闻天也查看了王英的伤势,这家伙的运气不是太好,那支羽箭虽然射在了右肩锁骨之下的位置,但是扎得不浅,血流了不少都已经凝结了,朱闻天一个高中生也没处理过箭伤,不敢轻易下手。
那名伤重之人在被“了断”之前,朱闻天也去看过一眼,模样很是凄惨、恐怖,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断成了好几段,或者放在现实之中抢救几个小时还有存活希望,但是朱闻天同样无能为力。
商队里也没有懂得医术之人,只能简单包扎伤口,朱闻天帮衬不上什么,就在外围警戒着,并且捡起了那把弓来,向着乱石堆方向小心摸了过去。
这会儿不能干等着依靠别人了,商队之内没有一人是行伍出身,具备应对眼前局面经验的,朱闻天只能主动站出来,消除自己能够想到的一些危险因素。
好在乱石堆之中已经没有了聚集的山匪,他们埋伏的痕迹倒是留下来不少,朱闻天甚至还在石缝里捡到了一根羽箭,可能是刚才山匪偷袭时掉进去而又没来得及取的。
“得!得!得”
恰逢此时,山谷小道之中一串马蹄声传来,一人骑着枣红大马便奔了出来,朱闻天看去发现那不正是此前商队跑掉的枣红马么?骑马之人身份则肯定是撵马的山匪了。
“唏律律律”
山匪马速很快,一溜烟从乱石堆旁边冲了过去,以至于朱闻天都没有想好如何应对。不过还未到商队跟前,那名山匪似乎发现了形势不对,紧接着猛一下拉住马缰绳,却是把自己给摔了仰八叉。
“啪!”
这一下摔得肯定是不轻,朱闻天老远都听见了,山贼还待撒丫子跑路,却是被商队几人扑出来给按住了。
朱闻天怕有什么变故,也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却见抓住的那名山贼仅仅是个半大孩子而已,最多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瘦骨嶙峋长得跟猴似的。
这伙山匪明显很不专业,眼前这位又来送马又来送人头的,肯定是没有得到同伙的提示,光顾着因为逮住马匹而高兴了,都不知道同伙已经被打散了。
说来也幸亏他们不专业,如果专业一点哪里还有朱闻天等人的活路?
再看看地上躺着的那几名山匪,也都是瘦骨嶙峋饿了不少时间的样子,估摸着也不会有几两力气,商队之人拼命之下这才得以扭转了局面。
“阿父!”
那名小山匪本来还挣扎、踢蹬,猛然间一声喊却是不动了,尔后不顾双手已经被反剪、捆绑,跪着就扑倒了地上一名山贼“尸体”旁。
朱闻天看见这一幕,登时已是明白事情原委,更是让其心中颤动了一下,因为那名被杀死的山匪正是出自朱闻天之手。
见状朱闻天快走几步上前,伸手探上了那人鼻头,发现几乎已经没有气息了,再看他的伤势,整个胸膛都被划开了,正是那把短剑所造成的创伤。
这人眼看着也救不过来了,望着那名自投罗网的小山匪,朱闻天心中的弦被猛然触动了一下。
当前背景之下外科条件十分有限,有些伤根本没法救治,朱闻天又查看了剩余几名倒地的山匪,基本上都是救不活的。
唯有一名山匪,同样是右胸被朱闻天短剑捅伤的,朱闻天试过之后发现其还有气息。饶是将其最终救活的可能性不大,朱闻天还是撕了半截袖子,给其里三层、外三层狠狠地勒紧了。
此时商队之人也不再耽搁,驾着驴车、牵着马匹,带着箭伤未处理的王英以及受伤的几名伙计就向寿阳城内赶去,以尽快找郎中给王英以及其余几人诊治。
等到半天之后商队进城,郎中首先给王英诊治过后,这位风尘仆仆的小生意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拔掉羽箭之后终归还是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
商队其他几人大都没有大碍,除了那个胳膊保不住的,其他几人伤口经过处理之后都稳定了下来,各自被护送回家或者找地方落脚不提,商队本来就是寿阳本地的,并不是多麻烦。
倒是那名被朱闻天强行捆绑止血的,此时仍旧是生死未卜,再加上一个自投罗网的小山匪,成为了商队的拖累,一是需要医治还得有人照料,二是众人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报送官府。
这股山匪都是八公山附近的荒民,当前背景大家都知道是迫不得已出来打家劫舍的,只不过犯了事情就该负相应的责任,却是又都可怜那位小山匪年纪轻轻。
山匪送官肯定是要问斩的,别说受伤那人肯定活不成,就是小山匪也同样活不成。至于逮住个山匪能有什么奖赏,那基本上不必去考虑了。
返回的路上就有商队之人提及赏钱的事情,貌似是会有个几贯钱,都是以前的老标准了,放在现在根本用不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