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贺必达仍旧没有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如果不是他一味轻敌冒进,加上被练瑶川等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哪怕就是练瑶川等人比他们要强上许多,也不至于几百人被出其不意的埋伏完全陷入了被动。
作为领兵大将的贺必达还被卢清风缠上,而现在自己这边的战局,也关系到后续之事,所以离开昆明必达才会这般失去理智,不过在疯狂的攻击之余,心头却是萦绕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不祥感觉,可是即便他现在有心归拢队伍,也需要一点时间,问题是,对方会给自己这个时间么。
果然,贺必达虽然发了狂一般的持着马槊连连挥动,尽情的招呼着卢清风的周身要害之地,但卢清风却只是沉着冷静,手里的棍法转变之间千奇万纪,每一棍都甚至带动了呼啸的风声,让他连连狂攻都犹如陷入了泥潭。
转眼间,卢清风和贺必达又已经交战了十余合,槊身和镔铁棍疯狂的在半空中纠缠,重重的交击余波朝四下里散开,落地之时更是掀起了地表的尘雾雪丝,这期间有两名倒霉金兵还想上来帮忙,却被卢清风挥动镔铁棍,上下敲击之后死于非同,有一个更是被棍势一拨,撞到了马槊之上,被砸成了稀巴烂。
在卢清风势大力沉的棍法击打下,贺必达只觉得马槊上传来的力道愈来愈强,有几次都险些被棍端戳在要害处,心头越发停急起来,而这时,周遭的百余名亲兵,已经被练瑶川身边那些人分割成了数片,不时有人被杀倒地,外围,却有那慢些的金兵赶来,整个场上,已经不是一个乱字能够解释。
天气寒冷得很,贺必达头上的汗水却不停的滴落,只能在卢清风的大棍之下倾尽全力抵挡,等他发觉卢清风眼中杀机一现,心头狂跳之下,却是无心再战,猛的将手里的马槊砸出,自己则转身就走。
“贺必达,你为了逃命,连兵刃都不要了么,也好,就让卢某再送你一程!”卢清风看到这一幕后,身形微动,手里的镔铁棍已经将呼啸而来的马槊砸在地上,看到情急之下都能把兵刃扔了只顾逃命的贺必达,好笑之余,提棍便追。
“卢南蛮,只要这次某家不死,必定取和你练罪奴的人头!”贺必达在前面奋力逃窜,不时指挥亲兵赶上阻拦,当听到卢清风的话后,脸色越发铁青,咬牙切齿的怒骂一声后,寻了个金兵人数众多的方向就再次加快了速度。
血刃离卢清风和练瑶川的方向都不算远,当他看到两人的举动后,心下惊讶之余,下手也越来越狠辣起来,但凡被血刃盯上的,几乎都没有全尸留下,不是脑袋被摘去半个,露出可怖的红白之物,就是手臂被扯断,血水喷的到处都是。
就连跟血刃一起的两名隐龙卫,都在对视一眼后下意识的避开了浑身浴血的他,不过血刃身上的血水,却几乎都是金兵留下的,在他身后的道路之上,密密麻麻的躺了许多缺胳膊少腿的尸首,令人望而生畏。
种离落和屠楚、刘双鱼、邓申等人倒是中规中甜,好在金军之中除了贺必达等有限的几人,其他人的武力值俱不如他们这些人,所以一番冲杀之下,直如闯入了无人之境一般,等尝到了甜头后,几人更是合力只往人多的地方杀去,在互相扶持,互相抵挡下,硬是没有一人出现稍重些的伤势。
“金兵的援兵不能及时赶来,我们倒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将这些金兵灭杀个七七八八,可惜合不勒部落里那个也图走了,若是他那五十人留下,我们就更有把握了!”姚青雷一刀将一名金兵的身体扎穿,等局势稍明后,才向紧随着他的种离落说道。
“关键还在卢大哥那边,可惜这金兵数量太多了,否则我们大可以改变其他的战略,不用像现在这般劳神费力了!”种离落看着已经卷了刃的刀口,挥手掷出后插入一名金兵面门,弯腰捡起一名金兵的配刀,才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完,再次冲向了拦来的数骑,没有一丝的畏惧和停顿。
这时二十余名骑兵却突破了封锁,朝赵云霓那边冲杀而去,一个个提着长矛,模样凶厉,黑风鹊站在最前,见状和肖箩离对视一眼,秋水眸子里闪过无法忍耐的杀机,飞身而上,撞入了群敌人丛之中,短刀挥舞之间,竟是疯狂的斩杀起了那些马上金兵。
肖箩离在一旁也提枪杀了过去,别看肖箩离先前对阵沙铜铁和乌野郎群时几乎没怎么费力便被擒下,但是她的实力也摆在那里,枪法更是出彩至极,根本不是这些普通金兵可以抵御的,到最后根本没用那两名护着赵云霓的隐龙卫,只凭两人,便将那二十余名金兵杀了大半。
喊杀声在这片松林中不停响起,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铺就在林间,那蔓溢出的血水似乎都将地上的泥土草木染成了红色,空气中,一阵接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时的钻入鼻间。
这些贺必达带来的金兵也一个个慌乱不堪,原本他们以来来到之后可以立下大功,谁知道竟然有敌人埋伏在这里,给了他们迎头痛击不说,就连实力不弱的主将,都被人缠住,根本没办法有效的调整军卒与之对敌,反而被抓住了痛脚,连翻欺打。
要知道这些出现在这里的宋人,全都是怀着复仇心切的心思,除了练瑶川这个半道上穿越而来的人外,其他的要么是战败被俘虏为奴,要么就是被攻破了开封城带来,没有一个人不对金兵恨之入骨的,这时能够酣畅淋漓的大杀一通,众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人有畏惧和胆怯的心理,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人数为劣势的情形下占据到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