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焦虑非常,可手下的动作却依旧轻柔无比,最后给布条打了一个结,叶凡将贺珩澜拦腰抱起,没有了下坠的速度,贺珩澜的身躯显得很轻,抵在叶凡胸口上的骨头硌到了他的心窝里,环绕着的手臂收紧了些,仿佛一不注意,怀中的人就要飘走了一般。
这会儿贺珩澜已然彻底昏睡了过去,苍白如纸的面庞上那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睡得并不安稳。叶凡环看了四周,还是觉得把贺珩澜带在自己身边更安全些,头顶传来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叶凡蓄了一下力,顺着岩壁伸展出来的歪脖树腾空而上,不多时,就抱着贺珩澜一起,翻上了半山腰的那条小路。
……
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贺珩清便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又是一闪,猛地后退几步,贺珩清大声呼唤道,“贺莘!”不待声音落停,飞速游走的刀锋便无情的将其打断,又被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的贺珩清,此时身上已经多出好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远处被他目光锁死的那个少年并未给出任何回应,即便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是贺珩清还是不死心,在抵挡两个杀手招招致命的攻击时,不厌其烦的喊着他的名字。
这边抬手一挡,铁器剧烈碰撞发出的声音在贺珩清耳边炸裂开来,有那么个瞬间,贺珩清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这巨大的声响震成了一锅粥。在这短暂的失神中,一只脚冲着他的胸口直直的踹了过来,贺珩清瞬时间失去了所有着力点,顺着这力道飞出去老远,重重的砸在地上。
疼。觉得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碎裂般的疼。
贺珩清在地上扭曲挣扎了许久,还是失去了支撑自己起身的力气,喉咙一陈腥甜,紧接着,一股鲜血自口中喷出,在地上晕染出一朵狰狞的花。捂着自己的胸口,过了许久,贺珩清才将几乎背过去的那口气顺了过来。再次睁眼,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向他举起了那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鬼魂的刀。
“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不相信。”
将所有的杀意都汇集到了他原本十分好看的眼瞳之中,露出了违和的撕裂一般的狰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眼前的那个黑衣人定然已经被灼烧成了灰烬。
可惜不能。
黑衣人并不打算过多的浪费时间,很痛快的上前,抬手,落下。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打断了黑衣人手中的动作,一大帮子人嘴里一边吵嚷着“快!快!”一边自拐角现身,让三人都愣了片刻。两个黑衣人思索了片刻,互相交换了一个心下了然的眼神,便闪身离去,只带走了一阵夹杂着血腥气的风。
借着这短暂的休整,贺珩清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的手死死扣住刀柄,他不知道眼前的为何人,但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来者不善。沾染着点滴血迹的刀尖抵在地上,贺珩清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极为诡异的弧度,让气势汹汹的来人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但很快这些人就把这种感觉抛到了脑后,抄起家伙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人打量了中间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贺珩清,冲着旁边的人说,“这是贺珩澜吗?我怎么记得他不会武功呢?”“噗嗤——”这回是贺珩清率先出手,不待人反应,已经将那碎嘴的不速之的脖子砍断了一半,血呼啦就喷了旁边那人一身。临死,那人圆瞪的眼中还写满了不敢置信。
仅仅是一个瞬间,刚才还在说话的人现在已经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了贺珩清的脚下。从容的自手中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刀上还在流淌的血,贺珩清漫不经心道,“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周围的人无一不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仿佛他们围着的不是一个已经负伤,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个随时准备吞噬他们的嗜血的怪物。
为首的那位定了定神,强行把恐惧咽回了肚子里,这才沙哑的吼出一句,“给我上!”一帮人仿佛被壮了胆子,黑压压的刀呼啸着覆了上来。
……
天刚蒙蒙亮,柳如浔就从温暖的被窝爬了出来,她已经贪玩耽误了一日了,今日无论如何也得返程了。带着浓重的留恋与不舍,匆匆用了早膳,出城去了。京城的城墙比沧州的高些,宏伟阔气之中也掺杂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庄严。“算啦,别想啦,就当是黄粱一梦吧。”对着城门出神的望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期盼什么的柳如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我安慰道。
清晨的城郊人烟稀少,还没来得及蒸腾的露水混着未退尽的黑暗,给这静谧空旷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气。‘假大胆’柳如浔瑟缩着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还未走出几里地,柳如浔的乌鸦嘴,哦不,乌鸦脑子就应验了,不知哪儿蹦出来几个山贼模样的……山贼,拦住了柳如浔的去路,还不等那山贼开口,‘假大胆’柳姑娘就先乌拉哇啦一顿喊,把那几个山贼吼得一时间找不着北,还是站在中间那位率先开了口,“小娘们喊什么喊,老子还啥都没干呢!”柳如浔这才‘幡然悔悟’过来,双手护在胸前,冲着那贼首喊道,“那你想干嘛,劫财还是劫色?你这眼光也太差点了吧,放着有钱漂亮的不劫,非得为难我这个乡下来的丫头,怪不得看起来和我一样寒酸。”
那几个山贼被柳如浔的连珠炮轰的脑袋都大了,最左边的那个人赶忙摆手道,“大哥,别跟这小娘们废话,办了她。”剩下几人觉得他说的颇为有道理,凶神恶煞的就要上前来。
柳如浔一看大事不妙,赶忙边倒退边挥舞起自己没什么震慑力的拳头,“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别过来,我,我可是练过的啊,再往前走,再往前!本姑娘要不气了啊!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