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宫女女官为首,都安分守己地守在预设的位置上,随时等候贵人的差遣,就是斟酒这样的小事,也要求她们时刻注意贵人的酒樽,抑或是他们随意的一个轻扣食案的小动作……
当时是,宾客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在那位起身敬酒的异族男青年上,因为深邃艳丽而显得咄咄逼人的五官,还有他眼中有意无意的暗示性目光,令气氛暧昧而绵腻起来。
“愿两朝永结秦晋之谊,我敬陛下……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这般作态媚意盎然,就连有些个急色的男宾也悄摸着咽着口水,但说到底在以阳刚强健,或以儒雅温润的男性为主流审美的国度,莫斯安这番作态却轻浮太过,做君侍难服众,当个打发时间的玩意,还勉强尚可。
席座上,许多世族,臣子都按捺不住地在歌舞的掩饰下窃窃私语——
“罗大人,您看……这陛下……会不会……”
“这可不好说……这异族男人……颜色好,算别有一番风味……”
“那,那只怕兰斯帝国包藏祸心……”
安插一个细作在皇宫内廷,无疑是一枚隐匿而致命的钉子。
“得了,那倒不至于……亡国楚君也不是有六七名来自兰斯宠妃?十几年尽是在深宫饮酒作乐,大事没出过。”
“兰斯离我中原最偏远的都府也万里之遥,更何况夹一珠峰冰原,又经塔里撒盆地,就算是世界最优良的远征军,到西域都府也成软脚蟹了……”
“在下同意赵大人的观点,以鄙人之见,兰斯帝国约莫只是想送个人表态表态,好今上登基掌权后,继续两朝的商业贸易,互惠互利罢了……”
“我等胡乱猜测,也比不得明相半字劝谏,还是莫要乱嚼舌根为好,届时被有心人听去,岂不是官途堪忧?”
“对对……现下遣派去宋韩齐赵四地的官员名单仍未宣布,不想惹上麻烦事,接下那些个烫手山芋,我们大家都安分点为妙。”
“对对对!齐韩边界还有一块足有韩地大小的荒漠隔壁,那可不是人住的地方……愿祖宗保佑,别选上我一把老骨头去守那些个黄沙野草了……”
“呃……我们原来不是在聊那个男子的事吗?”
……
只不过无论女皇陛下是否收为己用,于大国外交的层面,尊上都会赏脸饮上一杯酒以示尊重,展示大国宽宏度量,以服臣邦。
“陛下……”
观察到明姝指骨轻轻地在酒樽旁敲了敲,奉酒的女官稳步上前,以最低微轻巧的动作跪坐在皇帝的侧面,双手托举酒壶上酒。
无人胆敢直窥圣颜,更无从得知帝皇平静无波的神情下有着怎样的心思。
“兰斯虽远据中东,中隔沙漠冰川,百千里尔……”端坐御座期间,明姝神态自若地朗朗声宣两国的友谊共处,好似未曾深究来自女官身上浅淡而新鲜的樟木气味。
而置席左右的明远珅与明远岑二人也似乎收受到来自某人的示意,并未动作,端坐如贤淑大气的正室。
清冽的酒液增入琉玉四方鼎樽之中,未等轻微荡漾的波纹散开,那名冕冠加身的女子就将酒樽执起,双手秉于胸前,向兰斯国使臣的席位方向示意,“此愿贵国安和,更愿明,兰两朝永结友谊,共通朝商。”
酒香已经徜徉在鼻间,明姝扬手举杯而饮,却在酒樽贴触唇齿的前一刻改变方向,如有预知般将奉酒“女官”攻袭直上的匕首撞开——
“砰!”
酒樽翻倒一侧,香醇的酒水散了一地。
伪装成女官的死士明白,她惟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才能有效地贴近明姝的身边,发起最后一次攻击。
“喝——”
冷汗涔涔流下,转眼一瞬,死士手中的匕首已经跌落下地,而她却被明姝击碎了脊骨和伤透了心脉,半点气力使不出蜷缩在地上,苦苦受折磨。
大殿内,万籁俱寂,没有人敢撞这个枪口。
“未免过于心急了些,”明姝挥手让侍卫将那名女子扣住,不知是说给谁听,一字一句都轻淡温和,却像在判人生死前的评标:“若是你们心思再沉稳谨慎些,或许不至于如此一击即溃,落人笑柄。”
她转过身,视线聚焦到中间区域某一座,如堕寒星的眸中深不见底,瑰艳的唇抿起轻笑,说道:“不待天时,不趁地利,不得人和,必败无疑。”
“虽同出一室,终分优劣高低。”明姝冷声道:“齐氏,朕说得对吗?”
作者的话:提示大家,齐氏就是女主今生的生父生母,我也是翻到前面去看才知道的,算是圆了一个伏笔啦。
虽然分到情欲区,但是经历时间的洗礼,我自己的口味也变化了许多,以后会荤素搭配,希望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和喜爱。
卖个萌( ω )